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几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连季宁意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怪异,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却又不知道那股怪异感是从何而来。吃完了饭,余卿韵带着季宁意下楼消食,将空间留给了季淮之和顾洛鸢。他将两人送到电梯口,一开口,就是跟她道歉。“抱歉,我不知道她会追过来……”他有些懊恼,余卿韵却十分大度的给了他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仍旧温柔,“这和你没关系的淮之,你只能控制自己,却管不了她要去哪里,我也相信你,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季宁意殷勤的招呼着顾洛鸢进门,完全没有注意到季淮之在听到洛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猛然僵了一瞬。
顾洛鸢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见到季淮之的时候脑子里思绪纷乱,只能提取出一个念头——她要见季淮之,她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突然辞职,为什么要……突然娶了别人。
可真正快要见到的那一刻,她的脑子却又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一般,
她这是在干什么?她和季淮之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分了手,他离职与否,有没有和别人结婚,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是以什么立场去问他这些问题?
就在她狼狈地想要逃离这里时,季淮之却突然问起了她,而季宁意也顺势探出了头,看见了准备离开的她。
她僵硬地转过身,抬头看见脸上毫无表情的季淮之时,艰难地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季淮之。”
她跟着两人进屋时,穿着一身家居服的余卿韵也正从厨房出来,脸上温柔的笑容在看见季淮之身后的人时顿住,转瞬又恢复如常,招呼着几人在餐桌上坐下。
“来客人了吗?我只做了几个家常菜,凑合着吃点吧。”
她转身再次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上已经端着几盘菜在餐桌放下,见此,季淮之也赶紧跟了过去,“我跟你一起。”
离职后再与顾洛鸢共处在同一片空间之下,季淮之只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
可她却摇了摇头,很快便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语气间十分熟稔的打趣起了季淮之,“就这么几个菜,哪需要这么多人动手,老公,你就安安心心坐着等吃饭就好。”
余卿韵没见过顾洛鸢,可她知道眼前这个突然到访的来客,就是季淮之曾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初恋。
她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叫季淮之老公的,她就是要告诉顾洛鸢,不管他们曾经经历过多少,此刻以及未来的每一天,季淮之都只会是她的丈夫,
谁都别想从她身边将他抢走,就算他曾经深刻的爱过另一个人,她也会一点一点,将那个人留在季淮之心里的痕迹抹掉,让他的心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
顾洛鸢自然听出来了她话中的挑衅,但更让她心中滴血的是,季淮之并没有反驳她的称呼。
可这样想着,顾洛鸢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如今他们是法定的夫妻,她叫他老公合情合理,她又哪里来得资格为此而心痛呢?
餐桌上谁都没有说话,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几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连季宁意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怪异,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却又不知道那股怪异感是从何而来。
吃完了饭,余卿韵带着季宁意下楼消食,将空间留给了季淮之和顾洛鸢。
他将两人送到电梯口,一开口,就是跟她道歉。
“抱歉,我不知道她会追过来……”
他有些懊恼,余卿韵却十分大度的给了他一个拥抱,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仍旧温柔,“这和你没关系的淮之,你只能控制自己,却管不了她要去哪里,我也相信你,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感受着她温暖的拥抱和无条件的信任,季淮之一时间眼眶竟有些湿润,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响起,早就识趣地跑到旁边的季宁意此刻也跑了回来,朝他挥了挥手。
电梯门渐渐合上,他一回头,就看到顾洛鸢站在门口,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的方向。
“你真的……决定好和她结婚了?”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顾洛鸢终究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口,季淮之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点头的动作也没有丝毫迟疑。
他的声音也随着他的行走由远及近,最后又再次飘远,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时,他的话音也刚好全部落下,
“当然,我们办了婚宴,领了结婚证,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做决定的人。”
不管是四年前的分手,还是四年后决定和余卿韵结婚。
他肯定的回答让她的眼眶骤然一红,声音也不由得带了几分哽咽,“那我们过去……”
“过去的那些,你也说过了,只是过去而已,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顾总,您和贺先生的婚期将近,您不该来的。”
顾洛鸢的问题还没有说完,就被季淮之出口打断,也是提醒她,如今的他们早就不是那个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仅靠着一腔热血就奔赴陌生的城市打拼的小情侣了。
他和别人结了婚,而她和别人的婚期也快要到来。
他们的过去,早就停留在了四年前的那个雨夜,如今继续纠缠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绝情的回答就像一把钝刀,在她的心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伤疤,钝痛不已,而她的解药早已奔赴了旁人。
手机倏然响起铃声,是顾洛鸢放在客厅的手机。
屏幕亮起,露出上面的“邵尘”两个字,季淮之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她的手机,“贺先生的电话,要接吗?”
她没有回答,他便也没有继续动作,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屏幕也跟着熄灭,她仍旧固执的站在门口没有动弹。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似乎顾洛鸢不接,它就不会停,电话两头的人都是一样的固执,谁都不可能先一步低头。
铃声一遍遍停下又响起,顾洛鸢眉头紧皱,头一次觉得贺邵尘竟然如此烦人。
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走上前接起了电话。
贺邵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委屈,
“洛鸢,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