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才过中午,这会儿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应该来得及。萧楚昀尚未发话,端着汤药的陆翩翩先催促道:“先别急着回去,赶紧趁热把汤药喝了。”沈南枝心急如焚,就算那汤药还有些烫,而且又苦又臭,她也顾不得了,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萧楚昀抬眸看向沈南枝,温声道:“沈姑娘放心,昨日下午我已经叫墨毅差人给镇国公府报了平安,只说马车坏在路上,沈姑娘不得不在相国寺借宿一晚。”他思虑周全,沈南枝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现在担心的是小舅舅和文三姑娘的万宝楼之约,可这话她又不好对外明说,只道:“谢王爷考虑周全,家中应该无事,我只是与人有
也不知小舅舅有没有赶回去赴约,因为前世的原因,就算沈南枝派了追风逐月过去暗中保护着,她也有些不安。
“王爷,我想起家中还有急事,需得尽快赶回去。”
看天色,才过中午,这会儿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应该来得及。
萧楚昀尚未发话,端着汤药的陆翩翩先催促道:“先别急着回去,赶紧趁热把汤药喝了。”
沈南枝心急如焚,就算那汤药还有些烫,而且又苦又臭,她也顾不得了,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
萧楚昀抬眸看向沈南枝,温声道:“沈姑娘放心,昨日下午我已经叫墨毅差人给镇国公府报了平安,只说马车坏在路上,沈姑娘不得不在相国寺借宿一晚。”
他思虑周全,沈南枝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现在担心的是小舅舅和文三姑娘的万宝楼之约,可这话她又不好对外明说,只道:“谢王爷考虑周全,家中应该无事,我只是与人有约,不想失信于人。”
她小舅舅若是没能赶回去,稳妥起见,她得替小舅舅跑这一趟,以确保文三姑娘的安全。
所以,她这么说也没错。
话音才落,不知道是不是沈南枝的错觉,萧楚昀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黯然。
待她细看,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温和:“好,我就叫墨毅去准备马车。”
陆翩翩也回了屋里,很快收拾好了包裹,跟着沈南枝一行。
不知道墨毅从哪里找来了两辆马车,分给了沈南枝和秋月一辆,由秋月驾车,陆翩翩则跟沈南枝挤在了一块儿。
有了昨日的惊险,这一路沈南枝都不由得提着一颗心,生怕半路上再蹿出来什么刺客。
但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一路都风平浪静,安稳得很。
只是快要到城门口的时候,因着今天花朝节,城中不设宵禁,不关城门,越接近城门越是拥挤,这就算进了城,马车也是寸步难行。
天色越来越暗,看着由马车排起来的长龙,沈南枝估摸着太阳下山也进不了城。
她怕来不及,只能跟秋月交代,让其稍后带着陆翩翩回府,她则先下马车步行入城。
不过在离开之前,沈南枝还是去跟萧楚昀打过招呼。
对方并未说什么,只叮嘱她人多注意安全,沈南枝致谢之后,转身便挤进了人群里。
沈南枝怕耽搁时间,甚至都没回镇国公府,直奔万宝楼。
华灯初上,犹如星河万点。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沈南枝却无暇他顾,一路提着裙摆穿过人群急急赶路。
万宝楼有五层,位于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在最顶层几乎可以纵览大半个京都的夜景。
据说今日最顶层已经由一位贵人包了场。
万宝楼的雅间越往上越贵,本来在这里消费的人就是非富即贵,在这样的日子还能直接包了五层的场,那位贵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可现在沈南枝哪里有心思想tຊ这些,文三姑娘同小舅舅所约的是三层竹字号雅间,沈南枝一路找了过去。
在过去之前,她就想过小舅舅因公差失约的话,自己去见了文三姑娘该如何招呼,又该找什么理由留在她身边直到灯会结束再全须全尾地将人送回永安伯府。
可沈南枝没想到的是,她心急火燎地赶到万宝楼,却并未见到文三姑娘。
倒是遇到正好从三楼跑下来四处找人的追风。
“小姐!”
看到追风出现在这里,沈南枝直觉不好。
两人快步穿过回廊,寻了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沈南枝才压低了声音追问道:“怎么回事?”
追风耷拉着眼皮,一脸懊恼道:“世子今日并未赴约,不过文三姑娘是如约来了,她是跟着家里几个姐妹一起来的,因为今日外面人多眼杂,我和追风也不好就近跟着,只能远远看着,先前我们明明看到她上了万宝楼三层,可转眼功夫就不见了人,跟着她一起的几个姑娘都还在雅间,唯独她不见了人影,我们着人去打听了,说她带着丫鬟去如厕去了,可丫鬟回来,却说茅房也不见了人,文家这会儿也乱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更何况,文三姑娘又不是小孩子,不可能有贪玩走散的可能。
这话听得沈南枝一阵天旋地转。
果然还是出事了吗?
她迅速稳了稳心神,“她离开你们视线有多久了?”
追风低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沈南枝心下稍安。
“人如果不在万宝楼的话,应该还没有走出多远,逐月留下,在万宝楼里逐一搜查,你叫上沈家暗卫以万宝楼为中心,分别顺着南北最偏僻的巷子去找,另外再差人在城门口守着。”
今日马车都被堵在路上,若被歹人所掳,他们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地将人带出城。
沈南枝猜测,最大的可能还是藏匿在某一处僻静的巷子,等人群散后再顺水摸鱼。
或者,不是被歹人所掳,而是生了其他的变故,只不过她知道的消息实在有限。
沈南枝来不及多想,吩咐下去之后,便提步来到文三姑娘失踪的地方,女厕。
她身边的丫鬟春苗早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会儿和文家几个姑娘守在门口六神无主,既不敢声张,也不敢叫人。
沈南枝简单问过几句,便提步走了进去。
这里位于三楼狭角,窗户半敞,下面正对着后街。
从窗前望去,底下一片灯火通明,距离这里最近的倒是有一巷子灯光暗淡。
不过沈南枝习武之人六识本就过人,她的目力也是极好,仔细看去,还隐约看到两人正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大麻袋往一辆马车上推。
那麻袋隐约可见人形。
沈南枝心底一沉,她来不及细想,直接翻身跳下窗户,一跃到了对面屋脊。
陆翩翩说她不能随意运功,然而,眼下这般情形,沈南枝却顾不得了。
若真是文三姑娘,她怕自己这一迟疑会叫小舅舅抱憾终身。
从万宝楼赶过去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街上人流如潮,但沈南枝一路脚踏青砖踩着屋脊,飞檐走壁,几个起落赶到了那一处巷子。
眼看着那辆马车近在咫尺,那两人也已经上了马车,就要扬起缰绳。
沈南枝脚下用力一点,翻身下了屋脊,稳稳落在巷子里,就要加速赶过去,却在这时突然听到两声闷响。
有人赶在沈南枝之前突然蹿了出来,直接两记闷棍敲晕了那两人。
沈南枝脚下的步子也下意识顿住,离得近了,她这才看清出手的那人竟然是流云。
而随后,有人自流云身后的阴影里走出。
那人一袭月白云锦,长身玉立,清俊的眉眼直朝沈南枝望了过来。
沈南枝心口发紧。
是他。
萧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