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村长来了,凡事也要讲个证据,空口无凭,怎么能随意定人有罪。”老胡媳妇儿嚷的最欢,这会儿一看风向不对,她扯嗓子冲宁玉就来了:“你个黄毛丫头你知道什么?你见过几匹布家里穷的叮当乱想,穿的裤子勉强能遮腚就不错了,你还评上布料了,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他柳迎春也是在我们家下降头,我是苦主!”“我们俩关系再好能抵过王法吗?我们两个什么关系值得我替她遮掩这种大不敬的罪过,婶子话可不能胡说。”
“我们家和你到底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害我们,天菩萨,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宁玉急匆匆跑进人群人群里面。柳迎春淡漠的站在一旁,另外一边是几个妇女拉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哭天抢地,满脸眼泪气的语调颤抖,话里话外恨不得吃了柳迎春!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之间闹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柳木匠在咱这儿一向风评好,做事又细致,比那些男人还要靠谱的多。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胡家早上挖墙的时候,在四角都看到了用红布包着的绣花针,本来大家也没想什么,科鲁木匠昨天还没吃晚饭,忽然就换了衣裳,今天也没见那件衣裳,但那布料明明是柳木匠的那衣裳,现在老胡媳妇儿就认准柳木匠给他家下降头了,这不就闹起来了!”
宁玉一听就慌了,这是什么时候?这可是大宋啊,这不是2024年……
这种所谓的邪术巫蛊鬼神之说,可是要被直接拉出去砍头的!
她疯狂摇头:
“不可能,春姑娘不是这样的人,真要是想了这个心思,咱们遭了灾的穷苦人家有什么,要算计也该算计有钱的啊,怎么可能对老胡就动手呢?无冤无仇的……”
“哎呀,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别着急,也许是看差了,一会儿村长就带人来了,到那时查一查不就好了吗。
指不定是哪个坏心肝的在这里挑外撅呢。”
宁玉哪顾得上听这些。这种众口铄金的事儿,直接摆证据是最有用的。
她挤进人群,却刚好看见柳迎春,随手从旁边的筐里扔出了那件红色的衣服。
人群一下就哗然了。
“这不就是那件红衣服吗?人家好好的放在筐里,哪有拿去干那种恶心的事儿。”
“也不一定,红色的衣服多了再说我们家扯布一扯也是一匹一匹的扯做几件衣服,你总不能一件一件套出来比对,谁知道当时买了多少。”
“这么说好像也对啊。”
“是啊,毕竟谁知道到底有多少家,也不知道到底买了多少布啊……”
“你们瞎说什么,春姑娘很少穿红色,她是没来得及回去换才会把这衣服穿来的,就是为了能早点把房子建好,你们一点不感谢她的辛苦,就只会指责人吗?”
还是有人想替柳迎春说话,但是很快就被别人反驳了,至少想说话的人确实也说不清楚布料的事儿。
宁玉把衣服捡起来,里外打量了一番,又去老胡媳妇那边蹲下看了看裹着绣花针的布料,抬起头笃定的说道:
“这不是一样的布。”
顿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宁玉这边。
迎春才发现宁玉来了,原本还有些散漫的站姿一下绷直了,嘴角也抿了起来。
她看着周围的人眼底的凉薄挡都挡不住。
这就是所谓的平头百姓,平时看着敦厚老实实则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们骨子里的多疑表现的淋漓尽致。所以迎春才会在这个世道活得这么另类。
她是从无数次自证里面挣脱出来的。
可是从未有这个角度证明过。
“这衣裳和这布条的布料看起来颜色一样,纹理也差不多,但是你们看,”
宁玉举起衣裳的袖口上面是自己昨天绣上去的花苞。
“春姑娘的衣服昨天磨破了,晚上我帮他缝补的时候看缝的不好看,就绣了个花苞,我针法粗糙,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但是我在这布上绣东西,就发现这布料虽然结实,但其实穿着并不舒服,这不是工坊里纺出来的,应该是布行找人做零工纺出来的,里面有几排错线,一直没有纠正。”
她翻过来,果然内衬能看到明显的线条有点乱:
“这种损失绣娘娘和布行都不想承受,所以干脆交给裁缝裁成了最普通的衣裳,又染上了鲜艳的颜色,不容易被人发现,但你们看这布条料子,两面针脚云密,一看就是织布老手织出来的。”
大家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易说话,宁玉说道:
“就算村长来了,凡事也要讲个证据,空口无凭,怎么能随意定人有罪。”
老胡媳妇儿嚷的最欢,这会儿一看风向不对,她扯嗓子冲宁玉就来了:
“你个黄毛丫头你知道什么?你见过几匹布家里穷的叮当乱想,穿的裤子勉强能遮腚就不错了,你还评上布料了,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他柳迎春也是在我们家下降头,我是苦主!”
“我们俩关系再好能抵过王法吗?我们两个什么关系值得我替她遮掩这种大不敬的罪过,婶子话可不能胡说。”
“你们老胡家这个门还真难进,原本我应该三五天以后才到你家做事情,你家当家的硬是跟人家磨的,让我先来你家做,没想到活还没做,刚动土,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我也挺好奇的,婶子跟我是有什么关系吗?我跟婶子甚至都没说过话,我害你为什么呢?”
柳迎春自是不能接受别人骂宁玉半个不字,冷冷一瞥,看着老胡媳妇:
“你上来就骂我好。这种损人阴德损人阳寿的事儿落在谁头上都忍不住要骂娘,我忍了。
你男人去找村长主持公道,我一不躲二不避,站在这等。
可是让你觉得我就理亏的任由你搓扁揉圆。甚至连我交好的姑娘,也能让你骂出这么脏的字眼?
你要不要看看你当家的最近还剩几条裤衩子在你这儿啊,或者我亲自带你去看看他呢,大蓝布的裤衩子是不是落在了谁家窝棚里!
这种红布包绣花针,不会让人灭门,只会让这家生不出娃,那到底是谁不想让你的肚子里下蛋呢?”
这话不高不低声音刚好传在领着村长往这儿跑的老胡耳朵里。顿时两腿一颤。笑容僵在了脸上。
柳迎春竹节一样的高挑,即使在人群中看东tຊ西也比别人快:
“哟,人来了刚好可以问问了。”
宁玉。原本是想着从证据上入手这样不是辩驳的,很快,可怎么也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了十八禁,特别是刚刚被老胡媳妇儿这么一骂,宁玉心头也是有火气的。
看到老胡脸色当然不好。
“不是一样的布料,但一定是女人做衣裳用的,你家男人可能有媳妇喽。”
“你!你们!!”
老胡媳妇一口气差点倒过去,还没等大家反应,她推开人,直奔老胡,老胡这心虚啊,下意识往后一退,老胡媳妇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胡大海!!!!挨千刀的,你还真有媳妇了是吧!”
体格也算壮实的湖大海,本来平时就被媳妇管的严,这会儿一看事儿不好,更是六神无主,往往村长身后躲,嘴里不停的嚷嚷。
“村长,村长,你快管管吧,你看这婆娘要打死我!”
王城北,脸像黑锅底一样,本身胡大海去找他,他听到这事儿就觉得天方夜谭,那可是柳迎春啊,请来是给村里搭房子的,别的村想请还没请去,才到他家刚动手就整出这幺蛾子了,他本来就半信半疑,这会儿一看,胡大海的反应大家都是爷们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恨铁不成钢,转头一脚踹在湖大海的腚上,踹的他一个倒仰坐到了地上。
“你个王八羔子,这么大岁数了,连个正经都没有,自己婆娘不下蛋你就可哪甩那几滴尿,快说,甩谁身上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大忌,朝廷上面有律法,谁敢弄这个?全村都要株连的!”
他连骂倒霉,本来这灾荒就把村子冲平了,建村要村民自己建,朝廷拨的东西不知哪辈子再经过层层剥削才下来,他一个当村长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家里正愁的要死,村民也不让他省心。
“赶紧把你那个接猫尿的给拉来,问问怎么回事?最好没有什么事儿,有什么事儿我的村长当不了,我第1个把你给扔池里喂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