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晚秋冷下脸:“表嫂,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大可冲着我来,何必为难我的丫鬟。”周淑婉却笑了,“表姑娘未必太看的起自个儿了,我哪里是来为难人的,不过是有人要来找你,我给传个信罢了,至于你的丫鬟么。”“若是她不吵闹,谁会理会一个玩意儿。”她指桑骂槐,明着是骂桂枝,实则却是在羞辱尤晚秋。尤晚秋却没被刺激到。她难道还不清楚么?以她的身份,若不是有王闻序这层关系在,早就跟一只蚂蚁一般,被这些贵人们碾死了。
远在王家府邸的尤晚秋不知道晏景他们的算计,更不知道晏景在友人跟前,把她称作他未过门的妻子。
不过即便是知道了,尤晚秋恐怕也会讽刺嗤笑出声,然后在心里讥讽晏景既贪恋她的美色,又看不起她的身份,既不愿意放她走,又想着娶一门高贵的,配得上他的妻室,然后妻妾和谐,他即得到了想要的女人,又没有拉低他广阳侯府的门楣。
呸!好生拧巴的男人,既要又要,打的一手好算盘。
好在尤晚秋不知道这件事,她现在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一件能掀翻晏景算盘的事。
尤晚秋依旧懒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屋子比往常暖和了很多,炭盆子烧的足,连一些陈旧了的摆设tຊ,也被换了更好更新的。
这都多亏了前日王闻序下令打的那顿板子,让府内下人们都知道了,她也是府上正经的主子,得罪了她,他们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只是这些小鬼们搞定了,周淑婉估计对她更生了许多怨恨,指不定现在就盘算着要怎么收拾她呢。
尤晚秋从讨好她的下人那里打听过了,自从周淑婉那天王闻序气走之后,她就去了一趟安平公主府,估计是去找她那位身份高贵的母亲告状去了。
安平公主李惠是个聪明的女人,比起她娇纵跋扈的女儿周淑婉,她对尤晚秋来说,是更大的威胁。
尤晚秋想到了安平公主,又想起那个她上辈子只见过几面的女人,那个真正高高在上的女人。
有一件事她没有跟包括王闻序在内任何人说。
在上辈子,在尤晚秋跟着晏景离开了王家之后,她碰到了周淑婉,然后被她当街叱责羞辱,从周淑婉洋洋得意的声音里,她知道了一件事。
那就是周淑婉从她的哥哥周同那里知道了尤晚秋跟晏景的关系。
周淑婉不聪明,但她在尤晚秋跟王闻序的事情上一向敏锐。
而现在,尤晚秋违抗了她,王闻序惩罚了她的陪嫁管家周福,变相的剥夺了她一部分的管家权力。
以周淑婉的性格,她一定会去找安平公主告状,而安平公主,也一定会为了她心爱的女儿盘算,要铲除掉她这个障碍。
至于铲除她的方式……
“你们这是做什么!”
尤晚秋听到桂枝急切的声音,她不由站起身来,抚平了衣裙上躺出来的褶皱,走了出去。
她一走出来,就看到了周淑婉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华丽、周身珠翠环绕。身边跟着珍珠、珊瑚,后头还有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嬷嬷。
尤晚秋认出来,那是康平长公主身边的人,姓常,府里人都叫她常嬷嬷。
常嬷嬷后头带着几个仆妇,还有些穿着宫装,面白无须的男子,应该是太监。太监们抬着一顶小轿。
尤晚秋院子里的几个洒扫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方才发出声音的桂枝则是被几个仆妇抓着,嘴也被堵上了,看到她出来,不由落泪。
尤晚秋冷下脸:“表嫂,你若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大可冲着我来,何必为难我的丫鬟。”
周淑婉却笑了,“表姑娘未必太看的起自个儿了,我哪里是来为难人的,不过是有人要来找你,我给传个信罢了,至于你的丫鬟么。”
“若是她不吵闹,谁会理会一个玩意儿。”
她指桑骂槐,明着是骂桂枝,实则却是在羞辱尤晚秋。
尤晚秋却没被刺激到。
她难道还不清楚么?
以她的身份,若不是有王闻序这层关系在,早就跟一只蚂蚁一般,被这些贵人们碾死了。
卑贱低微的商户之女,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个玩意儿?
“既然如此,那就烦请表嫂放了桂枝,她不过是个丫鬟,碍不得什么事。”
尤晚秋只淡淡的回了一句。
眼见尤晚秋不受刺激,周淑婉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反倒生出些憋闷来。
周淑婉摆了摆手,后头的仆妇也就放开了桂枝。
桂枝连滚带爬跑到尤晚秋跟前,欲要说些什么,却被尤晚秋阻止了。
常嬷嬷见此皱起眉头。
她面白微胖,容长脸,看上去颇有些年纪,脸上纵深出的几条沟壑,仿佛都是按着规矩生出来的,嘴角下撇的两道纹路,不苟言笑。
常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最讲规矩,声音也冰冷如深宫戒律:“尤小姐,我家主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