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王娘子,胭脂捏紧了拳头。上次害她家娘子丢了脸,这次又准备害她家娘子不能自由行动。她明明都写了放夫书,为什么还要约范书臣见面,还要回来呢?想到王从碧会回来,让卢芊芊当上范府主母的想法落空,胭脂就坐不住了。可怎么才能不让王从碧回来呢?胭脂想了想,咬了咬牙,看向床上哭泣的卢芊芊。“娘子,要不让那些人过来,你看怎么样?”“那些人?”卢芊芊哭声一停,反应过来后她连连摇头。
好疼。
王从碧脖子剧痛,眼睛闪过金星,都快无法呼吸了。
就在她眼睛泛白,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一个巨大的物体飞过来,砸到面前的人后,王从碧终于觉得脖子压力消失了。
她一吸气,脚一软,便顺着墙滑落了下去。
“怎么样?”
尉迟九仪抱着王从碧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咳、咳、咳,没、没事。”
王从碧咳了好几声,嘶哑着声音问:“是谁,咳、咳,是谁,想杀我?”
“这人晕了,不过要不了就知道了。”
尉迟九仪把王从碧塞进赶过来的春花怀中。
然后帮着水龙,把地上那个被条凳砸晕过去的黑衣人绑成了粽子。
......
范府。
胭脂正在屋里焦急地转着圈。
自从那日她被范书臣骂过之后,她就不敢再凑到范书臣面前去献殷勤了。
她家娘子那么不容易才和范书臣在一起,可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让范书臣和她家娘子之间出什么问题。
所以这一次,胭脂并没有跟着卢芊芊去给范书臣送月饼。
“怎么会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
胭脂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咬了咬自己的指甲。
卢芊芊是傍晚去送月饼的,可是她等到天色全黑都没有等到卢芊芊回来。
难不成娘子和范书臣情不自禁,在一起了?
胭脂咬着指甲想道。
可是,有范砚这个老东西在的话,她家娘子能成功吗?
还是,她家娘子也遇到什么事情,所以回不来了吗?
不,应该不是。
胭脂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虎口都被她掐红了,她心中还是慌得不行。
她准备打盆冷水洗洗脸冷静一下,可水还没打,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卢芊芊的脚步声。
胭脂放下盆子,正想去给卢芊芊打帘子,可还没走两步,就见卢芊芊捂着嘴掀开帘子冲了进来,一头栽到床上,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娘子,你怎么了?”
胭脂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拍着卢芊芊的背,问道:“娘子,谁欺负你了?”
“是范,范书臣,胭,胭脂。”
卢芊芊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她趴在床上,抽泣着说道:“他要让王从碧回来,然后不准我出屋子了。”
“什么?”
胭脂听到卢芊芊的话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因为,因为王从碧约他见面了。”
卢芊芊哽咽道:“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废了那么多功夫,结果王从碧招招手,他就过去了。”
“他还说,王从碧不同意,就让我一直待在屋子里面不出来。”
“你说,这,这不是坐牢吗?”
卢芊芊越说越难受。
她以前只觉得范书臣和她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碍于王从碧的原因两人才无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所以她才有底气去找王从碧,让她赶紧滚蛋。
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明明范书臣顶着骂名也要护着她,可王从碧约了他,他就巴巴地准备跑过去。
弄得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好像笑话一样。
虽然,范书臣说了不会让她出府,可他也不让她出屋子。
而且......
她哭的时候,范书臣也不会安慰她了。
卢芊芊眼泪不停地流。
以前她只要落泪,范书臣就会一脸心疼地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可现在她落泪,范书臣脸上还是心疼的表情,但却不伸手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就因为王从碧吗?
她哪里比不上王从碧了?
卢芊芊想到这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长相不如王从碧明艳,但气质却很娇弱。
这会儿眼睛蓄满泪水,珍珠般的泪珠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瘦弱的身躯因为哭泣在床上微微发抖,看起来柔弱又美丽,让胭脂心疼不已。
都怪王娘子,胭脂捏紧了拳头。
上次害她家娘子丢了脸,这次又准备害她家娘子不能自由行动。
她明明都写了放夫书,为什么还要约范书臣见面,还要回来呢?
想到王从碧会回来,让卢芊芊当上范府主母的想法落空,胭脂就坐不住了。
可怎么才能不让王从碧回来呢?
胭脂想了想,咬了咬牙,看向床上哭泣的卢芊芊。
“娘子,要不让那些人过来,你看怎么样?”
“那些人?”
卢芊芊哭声一停,反应过来后她连连摇头。
“不行,那些人太厉害了,我不想招惹他们。”
“那,要不你和姑奶奶说说你受的委屈?”
“姑母吗?”
卢芊芊咬了咬嘴唇,“可是这是我和王从碧的事情,姑母她是王从碧的亲生母亲,我说了她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姑奶奶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
胭脂握住卢芊芊的手说道:“你忘了来的时候,姑奶奶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她可是一直对你好的,连王家那个表少爷都赶不上你,你只要和她说了受过的委屈,姑奶奶一定站在你这一边。”
胭脂脸上露出冷笑。
王从碧的母亲卢夫人可是一直向着娘家的,要是和她说了卢芊芊在京城受的委屈,那卢夫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到时候卢夫人问起原因来,王从碧肯定脱不了干系,一定会被卢夫人责骂的。
“那行吧。”
卢芊芊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王从碧到底也是我表姐,你别让姑母骂她太狠了。”
......
金吾卫。
黑衣人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咳咳咳......”
咳了半天后,黑衣人刚缓过气,就被一只大脚给踩在了后背。
“谁让你来杀那个娘子的?”
水龙用脚碾了碾黑衣人的背,“还不老实交代。”
“没谁,没谁。”
黑衣人被踩得头昏想吐,额头渗出的汗水和凉水混在一起流进眼窝,刺得他眼泪直流,他不得不闭上眼,哀求道:“我不是想杀人,我只是想逗逗那个小娘子,没有其他的意思。”
“没有其他的意思?”
一双黑色的靴子走到了黑衣人面前,然后在他头顶上冷笑,“都把人脖子掐紫了,还说没有想杀人吗?”
“你是想试试金吾卫的棍子,还是刀啊,或者......”
黑靴的主人踩住黑衣人的手,“你在我面前杀人,是以为我脾气好,还是以为我心软不敢动手啊?”
“可惜你想错了。”
黑靴的主人冷冰冰地说道:“你要是还不说,我定会让你好好尝尝金吾卫所有,哦,不,刑部的刑具我也能借来,你就好好享受吧。”
黑衣人刚想要强辩,背后踩着他的水龙便“啧啧”叹道:“你嘴巴要不要这么死硬啊,你老实交代,最多送你去刑部蹲着,何苦非要在金吾卫吃顿刑罚?”
“我们中郎将大人以前可是没有用过刑具的,万一下手重了弄死你怎么办?”
“不是,不是中郎将大人。”
黑衣人颤抖着趴在地上,惊恐地说道:“没人指使我,我真的只是看那娘子有几分颜色,就想轻薄她一下,真没想要她的命。”
“原来你只是想占她的便宜,不是想要她的命啊。”
尉迟九仪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是不是当我是个傻子?听你这么说就相信你啊。”
“你看看你自己穿的衣服,再看看你自己的手。”
“能穿上这种绸子衣服的人,手上会有这么多茧子吗?”
“不要说你做过农活,做农活的茧子可不在拳峰,而且也没这么薄,这么硬。”
“你不老实交代自己是谁,是被谁指使的,那本官就只好对你用刑了。”
看脚下的人不说话,九龙冷哼一声。
“大人,你何必和他说那么多,让人把刑具拿来,给他全部上一遍,看他说不说。”
旁边早已有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刑具等候着,听见水龙的话,立刻凑了上来。
黑衣人见状,连声喊着“冤枉。”
尉迟九仪也不管他,径自在那堆刑具里面选择,最终看中了一个大瓮。
“没想到你们居然收罗到这样的东西。”
尉迟九仪眼睛一亮,让人把大瓮搬到院子中间,然后再抬来炭火洒在大瓮周围。
等炭火把瓮都烧热之后,尉迟九仪对着黑衣人挑眉一笑,“不知道你听过没?前朝曾经有个酷吏,审问犯人的时候最喜欢就是把这种大瓮用炭火烤热,然后让犯人进去,这样不管问什么犯人都会招供。”
“这就是有名的请君入瓮。”
看着黑衣人惨白的脸色,尉迟九仪温柔地说道:“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想累着我这些兄弟,所以君就自己入瓮吧。”
尉迟九仪话音刚落,就有人架着黑衣人的手臂,拖着他往大瓮走去,吓得黑衣人惨叫起来,“我招,我招,我全招!”
“怎么这么早就招了?”
水龙站在旁边,有些惋惜,“这请君入瓮的故事我听了那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着真的,怎么就偏偏遇上个软骨头,都还没进去就招了啊。”
说完,水龙示意黑衣人旁边的人让开,准备询问黑衣人的身份和背后指使的人。
他刚弯下腰,伸出手,正想开口,耳朵却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呼啸声。
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一只箭矢便擦着水龙的头发飞了过去,正中黑衣人的胸口。
院中的人反应过来后迅速散成两拨,一拨人寻找凶手,一拨人掩护着尉迟九仪退入屋中。
一刻钟后。
检查完黑衣人的仵作,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走到了尉迟九仪面前。
“大人,这人被弩箭射入胸口后,当场毙命。”
“并没有其他任何外伤。”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尉迟九仪先让仵作退下,然后对着刚进门的水龙问道:“看清楚刺客是谁了吗?”
“没有,那小子跑得太快,我们没追上。”
水龙看了一眼摆放在黑衣人身边的弩箭皱起眉头,“弩手珍贵,军中弩手都没有多少,这个人怎么会被弩手半夜刺杀?”
水龙抿了抿嘴,“大人,京城有名的将军就那几个,和你有关的......不会是......”
“可能就那个老东西。”
尉迟九仪一把拿起火勾,“去和兄弟们说一声,我要砸了那个老东西的大门。”
待水龙把人都集合好,尉迟九仪翻身上了马,带着一堆人往着尉迟将军府的方向冲了过去。
到了门口,尉迟九仪也不让人叫门,直接用火勾劈了上去,后面的人看他这样做,也不劝阻,反而弄了一根极粗的大木头,对着尉迟将军府的大门撞了过去。
也没几下,尉迟将军府的大门就被金吾卫这伙人马给撞开了,吓得府中的人都跑了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尉迟峰那个老东西呢?”
尉迟九仪让手下的人把出来的那些吵吵闹闹,衣冠不整的人全都拖到院子中蹲着,然后继续高声喊道:“尉迟峰,你个老东西,给我滚出来!”
“少爷,少爷,老爷在演武场。”
管家捂着胸口从人群中跳了出来,“少爷,小声点,小声点,街坊都睡了。”
“睡了怎么样?你们怕丢脸,我可不怕。”
尉迟九仪沉下脸,说道:“我都要被这老东西杀了,我还怕丢脸?”
说完尉迟九仪一抬手,带着水龙往练武场方向冲了过去。
“半夜把自家的门撞破,然后大呼小叫的。”
演武场中,尉迟峰把手中的大刀放在刀架上,转头看向气势汹汹的尉迟九仪,轻蔑地说道:“果然是没有母亲教养长大的孩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尉迟九仪前世的时候听见尉迟峰这样说他,都会难过伤心。
但他重生一次,心早就变硬了,听见尉迟峰这么说不但没有丝毫伤心,反而还迅速回嘴道:“我不但没母亲教养,还死了爹,当了一辈子孤儿呢。”
“牙尖嘴利,和那种女人在一起久了,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了。”
“女人误事,你不知道吗?”
尉迟峰还想教训尉迟九仪几句,却被尉迟九仪照着脸丢了一样东西。
“你......”
抓住东西尉迟峰正想发火,却发现尉迟九仪丢过来的竟然是一只弩箭。
尉迟峰瞳孔猛地一缩,“军中的弩箭怎么会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