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特别规矩。郁呈笑着换上拖鞋,没四处乱看,问她:“我现在应该去哪?”“……可以吃饭了。”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羞恼。因此抿着唇,语气硬邦邦的。郁呈看她神色,收敛了笑容,跟着她来到餐厅。沈涣黎说:“廿四,你先回去吧。”廿四捡起手中掉落的袋子,木着脸,“……哦。”廿四走了,沈涣黎示意他随便坐。“这些虽然是打tຊ包的,但都刚做出来,放在食盒里,很新鲜。”
她从梦中惊醒,手心汗湿。
天幕微微亮,透过半开的房门看到客厅墙壁挂着的时钟。
早上七点。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她伸手拿过来。
……郁呈。
沈涣黎把遮住眼脸的长发向后拨了拨,眉眼迷离。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通键。
“……姐姐,你起床了吗?”
清亮悦耳的声音,沈涣黎在这一刻奇异地想象出他干净潮湿的眼,利落分明的下颚轮廓。
“……”
“……姐姐?”
她咽了咽喉咙,“有什么事吗?”
“哦……是你说的,回国请我吃饭。”
沈涣黎迷迷糊糊地想起这个约定,“嗯,你说吧。”
“我不吃外面的菜,所以能不能去你那里吃?”
她脑中一片混乱,还有嗡嗡声作响,郁呈的话好像都快要模糊。
以至于她没空闲思考,就答道:“可以。”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吗?”
“姐姐——”
“嗡——”
沈涣黎脑海中的那根弦断了。
她果断挂掉电话。
*
涂临集团98层。
“老板、老板?”
廿四扬高声调叫道。
沈涣黎回过神:“……什么?”
廿四面无表情提醒道:“老板,我们刚刚说到和王长吉谈合作的筹码,但是……您好像走神了。”
沈涣黎皱眉,“先不说了,后天才谈合作。”
她问:“今天中午还有什么行程?”
“中午没有,您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
廿四看了看表,“现在要去吃饭吗?”
沈涣黎“嗯”了一声,放下钢笔,走到休息间换了身衣服。
用遥控器关上窗帘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今早答应郁呈的事情。
“去一叶阁打包些招牌菜,送到风湾。”
廿四问:“老板今天要去风湾别墅吗?”
“对。”
沈涣黎无奈至极,“动作快点。”
廿四走后,她才想起给郁呈打电话。
手指在那串陌生号码上犹豫了半天,她才按下去。
电话甚至还没响完一声,就被接通。
她顿了顿,说:“今天中午来瞿山路的风湾别墅。”
郁呈的语气好似有些为难,“姐姐,晚上行吗?今天中午我们都在排练……”
沈涣黎抿紧唇瓣,是她脑子不太清醒,应该先问问郁呈的。
“嗯。”
沈涣黎平静地回道。
挂了之后她打给廿四,“……不用打包了,我去食堂。”
廿四:“?”
总裁突然要去食堂,总裁办的人纷纷看着自己手机上刚点的美食,又纷纷退了单。
安全起见……他们还是跟着吧?
涂临的员工食堂分南北两个,沈涣黎去了北食堂。
二楼,沈涣黎选了靠窗的位子,放下餐盘。
总裁办的人就都跟着过来了,形成一个让路过的员工惊悚的圈子。
离得最近的总裁办助理小夏热情道:“老板,你知道我们食堂什么最好吃吗?”
她比了一个激动的手势。
沈涣黎这一天频频走神,这是她最厌恶的情况,偏偏她不受控制。
她眉眼怔松着,还有一丝迷茫,在总裁办的人看来平易近人了许多。
因此有人大着胆子搭话,“是糖醋鱼啊老板,诶?您怎么没打这个菜?”
小夏坐过去,把自己那份拨到沈涣黎的盘子里,“老板,我这个还没动过,您尝尝吧,可好吃了!”
周遭一阵说话声,沈涣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拨开上面的蒜末,夹了一块糖醋鱼,酸甜鲜香,鱼肉质感嫩滑,浇汁带一点麻辣味。
她微微挑眉,的确很好吃。
窗外是厚厚的积雪,雪花狂乱地舞着,定是昨夜就开始下了。
*
风湾别墅,沈涣黎早早就下了班。
想着今晚跟郁呈说清楚,又总觉得不安和愧疚。
于是她买了些做甜品的食材。
在M国的时候,因为喜欢吃甜食,她学了一段时间的烘焙。
等廿四把菜打包过来,再配个甜品,就当弥补他的……喜欢。
沈涣黎烤着蛋糕胚,淡淡地想。
给小蛋糕做好裱花,她看了眼时间。
不一会儿,廿四带着饭菜来了。
沈涣黎开门,廿四走到餐厅帮她摆盘。
“老板,您这么早就吃饭吗?”
沈涣黎盛着饭,“不,我等人。”
廿四怔愣的功夫,门铃又响了。
沈涣黎连忙放下勺子去开门。
郁呈外面只穿了一件深色大衣,他身后大雪纷飞,看着就冷。
沈涣黎拿出下班后顺路买的一次性拖鞋,一左一右放在地上。
看着就特别规矩。
郁呈笑着换上拖鞋,没四处乱看,问她:“我现在应该去哪?”
“……可以吃饭了。”
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羞恼。
因此抿着唇,语气硬邦邦的。
郁呈看她神色,收敛了笑容,跟着她来到餐厅。
沈涣黎说:“廿四,你先回去吧。”
廿四捡起手中掉落的袋子,木着脸,“……哦。”
廿四走了,沈涣黎示意他随便坐。
“这些虽然是打tຊ包的,但都刚做出来,放在食盒里,很新鲜。”
“……对了,你要喝酒吗?”
郁呈说:“不用。”
沈涣黎神色微缓,风湾别墅里没有贮藏太好的酒。
饭间,沈涣黎低头吃着饭,但实际上她没多少胃口,中午吃得太多了。
而郁呈也没吃多少——
他在看她。
这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他注意到她口味偏清淡,好像不喜欢吃栗子和花生米。
她夹菜的时候不小心带的,放在碗里,被她拨到一边。
吃完饭,把食盒摞起来就好,沈涣黎让郁呈去客厅看看电视什么的。
她去厨房拿小蛋糕。
有点单调,她想。
沈涣黎从冰箱里拿出廿七前几天买的樱桃,看了看,还好没坏。
大而鲜艳的樱桃点缀在小蛋糕的最上面,好看多了。
她一边放樱桃一边酝酿着一会儿要说的话。
慢慢皱起眉。
耳边传来脚步声,她转头。
郁呈问:“这是给我的吗?”
沈涣黎的思绪被他打乱,“嗯,我做的。”
郁呈的眼底渐渐升起一抹奇异的光彩。
沈涣黎看得清清楚楚,不能再等了。
“郁呈……”
想说的话突然止住,她大脑有些空白。
郁呈俯下身,捻起一颗樱桃,装饰好最后一个小蛋糕。
他的手臂就横在她腰侧,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泛起阵阵酥麻。
“我可以吃了吗?”
沈涣黎大脑宕机,思绪混乱中回到昨夜那个荒诞的梦境。
他有力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呼吸灼热,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嫣红唇瓣一开一合,轻笑着说了句让她脸颊发烫的话。
“……我可以吃了吗?姐姐……”
沈涣黎回过神,冷着脸,毫无预兆地用力推开他。
郁呈神色微愣。
“……怎么了,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
郁呈见她很排斥他的样子,抿紧唇瓣,委屈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
“可是你比我大,”他故作轻松道:“不能叫姐姐吗?”
沈涣黎站在一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称呼,一个明明可以与她毫无干系的称呼。
沈涣黎平复好心情,神色愈发冷淡。
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郁呈紧跟而来。
“关于我们的关系。”
郁呈听见她这样说。
用冷得他发颤的语气。
他突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