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还了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翌日一早。阮惊梨出府去了当铺,变卖了那些东西后,又进一个铁匠铺,打算打造一块护心铠甲好为驻守边疆作准备。“这护心铠甲需要鲸鱼骨做原材料,需等三日才能完工。”老师傅对她说道。阮惊梨点头应了,正要转身离开,赫然看见裴临渊站在铁铺门口,面色阴郁看着她。“护心铠甲?你制它做什么?”
阮惊梨跨过高高的门槛刚要进去,和迎面出来的裴临渊撞到了一起。
他一身玄袍透着清冷威严,看向她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
阮惊梨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皇叔……”
刚要说话,他训斥的声音已经传来。
“杵在门口做什么,是让人觉得摄政王府没了你的容身之处吗?”
阮惊梨神色一愣,心头顿时酸涩。
从前有人说她是摄政王府的“累赘”,裴临渊派人割了那人的舌头再丢去宁古塔流放。
“小惊梨从来都不是本王的累赘,摄政王府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那时候的他,将阮惊梨宠得无法无天,替她挡住外界所有闲言碎语。
但现在,这样扎心窝的话,竟然是从他口中说出。
默然片刻,阮惊梨扯了扯苍白的唇:“以后不会了。”
还有十日她就要去戍守边疆了,不会再做他的累赘,也不会再让旁人误会。
阮惊梨垂着眼帘准备回梅苑,身后传来裴临渊的声音。
“今日去了哪里,为何穿一身素衣?”
裴临渊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她,对她今日的穿着很是不满。
迎上他犀利的目光,阮惊梨只觉喉头一阵发哽。
七日前,得知父母战死沙场的噩耗,她六神无主的去找裴临渊,想要他陪自己去城门迎接棺柩回京。
“皇叔,今夜亥时你能否陪我……”
可当时正赶着去见江渡月的裴临渊,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语气如同淬冰。
“别再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你就算不顾及自己名声,也要想想你的父母和阮家军的清誉!”
这些天裴临渊日日都和心上人在一起,根本没在意她已经连着穿了七日的素衣。
收拢思绪,阮惊梨哑声回应裴临渊。
“我今日入宫见了圣上,再过几日……”
话音未尽,一辆悬挂着‘江’氏锦旗的马车自远处缓缓驶来,门帘带着清脆的铜铃声响。
裴临渊的神色刹那柔和了下来。
再度收回视线,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我有事要出去,你在府中安分点,下次进宫面圣别穿这么素白,不然还以为我摄政王府有丧事。”
说完,他便匆匆走了出去。
望着他跨步上马车,缓缓远去的背影,阮惊梨的眼尾一寸寸泛红。
离别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也是,现在他满心满眼都只有江渡月,又怎会在意其他身外之事。
阮惊梨在原地站了半响,才默默回了梅苑。
萧条的庭院内,粗狂的梅花树干上剑痕斑驳。
一刀一刀的划痕,是裴临渊手把手教她练剑时留下的。
“我的小惊梨,力拔山兮气盖世!以后定能扶摇直上九万里。”
大概是第一次养小孩,裴临渊总喜欢逗阮惊梨,揉着她的头发说她的剑气厉害到可以劈山。
事实上,只有浅浅的一道剑痕。
回笼思绪,如今再看着这些过往的印记,阮惊梨心底只有无尽的苦涩蔓延成海。
如今要离开王府,她也该收拾东西,清空自己在梅苑的所有痕迹了。
回到房间,阮惊梨默默的清理着封存在柜子里的物品。
一月一绣的鸳鸯荷包,初一十五去白马寺求的平安福,还有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鞋垫。
统统都是她明目张胆表露爱意,却被裴临渊拒之门外的物品。
阮惊梨没有犹豫,将它们一一放进木匣子。
柜子另一层,是这些年裴临渊送她的礼物。
她说喜欢拉弓射箭,他遍寻整个华夏大陆,为她找到上等柘木打造良弓。
她羡慕贵府千金之礼,他亲手雕刻了一支岫玉发簪送她做生辰礼,还说。
“小惊梨是镇国将军之女,你的弓箭定要举世无双,你喜欢的发簪也当是独一无二的。”
那时候的裴临渊,把她捧在了心尖儿宠。
可现在,过往的一切如回旋镖一般直扎在阮惊梨的心头。
裴临渊让她体会到什么是被爱,也让她清楚的知道什么是一落千丈的不爱。
回过神,阮惊梨将手中冰冷的玉簪尽数放进木匣子内。
边疆路远,这些东西带着累赘,丢了可梨,把它们全数典当换钱,再把钱还给裴临渊。
就当还了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翌日一早。
阮惊梨出府去了当铺,变卖了那些东西后,又进一个铁匠铺,打算打造一块护心铠甲好为驻守边疆作准备。
“这护心铠甲需要鲸鱼骨做原材料,需等三日才能完工。”老师傅对她说道。
阮惊梨点头应了,正要转身离开,赫然看见裴临渊站在铁铺门口,面色阴郁看着她。
“护心铠甲?你制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