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荨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连忙低头闻,这一闻,那离开的女仆和其她女仆一起发出讽刺的笑声。自那次以后,花荨不再尝试主动示好,对仆人们的恶语相向,她都是一味的忍耐。中午花荨来到休息室吃饭休息,她又感受到仆人们充满恶意的眼神,但几天以来她已经习惯了。她倒上一杯咖啡,并放些砂糖进去,也没多注意就喝下一大口,却在咖啡入口的瞬间猛地皱眉,错愕中杯子晃动,同时满口咖啡几乎全呛了出去,上衣大半都被弄湿,下巴上和手上都是咖啡,地上鞋上也撒了不少,整个人狼狈非常。
老牧见老林站在去休息室的必经之路,正笑眯眯地看自己,知道他是专门等待,便一贯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怎么样?”
“已经安全送达。”
“今后也拜托你啦。”
“已经约定好明天接她的时间。”
“交给你,我放心。”
老牧看老林那笑眯眯的样子,心里就有一丝别扭。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结果?”
老林却故意装傻:“哦?什么结果?”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人,派我去,是认准我会喜欢她。”
老林笑得更灿烂了:“这么说你喜欢她了?那太好了,今后她路途上的安全有保障了。”
老牧浅浅地“哼”了一声,然后道:“你知道我和一般司机不同,她只是一名花匠,你确定她真的需要我保护吗?”
“不需要是最好,但也要以防万一,毕竟我们都禁不起失去她的风险。”
听到这句话,老牧更加确定花荨不简单,但他一向不多过问,“嗯”了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老林看老牧离去的背影,知道这是他的性格,并不感觉奇怪,他依然微笑着,心头增添了一份安然。
为了梦幻般的花园,和上了年纪的刘爷爷,花荨去庄园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从一开始的两三个小时,到后来的半天,又到几乎一整天,花荨已经不再把这份工作当作是兼职,而是认认真真的当作是全职工作在做。
她发现在这里她不仅能接触到那些梦寐以求的花,还能学习到许多珍贵的知识,这同样是她一直想实现的目标:继续深造。
出于经济原因,她原本是想和徐青达结婚之后,家庭稳定了,也有一定积蓄了再考虑。
但其实她知道自己很难迈出那一步,毕竟她和徐青达的经济条件都不好,加上随时都需要照顾的老父亲,花荨甚至不敢向徐青达吐露这个愿望。
现在花荨竟在工作中得到大学里都难以接触到的学习机会,这令她越来越珍惜这份工作。
因此,工作之外的不愉快花荨都可以忍耐。
已经不只一次,花荨听到仆人们对她的议论。
有时是在走廊,有时是在花园,有时在休息室。无论花荨走到哪里,都会有两三个人围成一群,用带有不屑意味的眼神暼看花荨,低声议论着。
连日来花荨已经听到许多,诸如:
“明明是个没出身的大街货。”
“看她穿的衣服,估计都不到几百块钱,不是路边摊就是淘宝上打折按堆卖的。”
“连化妆都不会,整天素面朝天的给谁看呢。”
“不过是君少随便玩玩的货色,等新鲜劲一过,指不定要扔多远呢!呵呵呵……”
每当听到这些,还有那些饱含恶意的眼神,花荨就会低头咬住嘴唇,快速离开。
她不知道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女仆人们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她们总是故意在自己周围说这些话,故意压低声音,音量却又足够让她听见。
而每一次看到自己忍耐的反应,那些人就会发出阵阵嘲讽的笑声。
花荨不明白,自己根本不认识她们,从来不曾与她们有任何过节,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待自己,欺辱自己。
单纯的花荨从来没有想过,在许府,许君是皇帝,而许府的女仆们就像皇宫中的宫女,有些踏踏实实服侍,有些却不甘心永远为仆,做着一朝被帝王看中,麻雀变凤凰的美梦。
因此许府的女仆们皆是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每天哪怕是做清洁的粗活,她们也要穿戴首饰,妆容齐整,只为许君偶尔能看过一眼,期盼着那微小的可能。
正因为有这种可能,这些女仆们大多来自中产家庭,许府上下几乎难见出身下层社会的人。
这让曾被许君抱入他房内,睡在他床上的花荨更显得格格不入,也更成为女仆们针对羞辱的目标。
花荨不明白这个道理。来庄园工作的第二天,她在休息室,曾主动向一名女仆示好,她向那女仆伸手想和她握手,那女仆先是惊讶花荨的主动接触,接下来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脸上充斥着浓重的嘲讽意味,她故意夸张地从头到脚打量花荨,然后捂住鼻子,手在空中翻动,之后又翻着白眼离开,走到另外几名女仆身边。
花荨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连忙低头闻,这一闻,那离开的女仆和其她女仆一起发出讽刺的笑声。
自那次以后,花荨不再尝试主动示好,对仆人们的恶语相向,她都是一味的忍耐。
中午花荨来到休息室吃饭休息,她又感受到仆人们充满恶意的眼神,但几天以来她已经习惯了。
她倒上一杯咖啡,并放些砂糖进去,也没多注意就喝下一大口,却在咖啡入口的瞬间猛地皱眉,错愕中杯子晃动,同时满口咖啡几乎全呛了出去,上衣大半都被弄湿,下巴上和手上都是咖啡,地上鞋上也撒了不少,整个人狼狈非常。
砂糖被偷偷替换成盐。
在花荨还呆愣的时候,得逞后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花荨一点一点转过头看她们,那些女人毫不畏惧花荨的视线,她们反而嚣张地瞪看花荨,仿佛在说:“就是我们做的,你能怎样!?”
比起委屈伤心难过,花荨先给自己倒一杯白水,快速喝下,然后她喘了几口粗气,用力咬住嘴唇,鼻子发酸。
花荨对自己说:“不能哭!绝不能哭!哭了她们就得逞了!”
可真的好难过,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对待,明明我没做错什么!
在那些持续的嘲讽笑声中,花荨用纸巾粗略地擦掉身上的咖啡,然后蹲下来,抹擦地上的咖啡。
无论有多难过,自己弄脏的地方,自己首先要擦干净。这是花荨的责任心。
花荨半跪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咬着嘴唇,忍着鼻间的酸涩,拼命忍着眼角的湿润,手一下一下地抹擦地面。
嘲讽笑声一瞬停止,一只大手突兀地进入花荨视线范围,那只大手也拿着纸巾抹擦。
花荨惊诧抬头,许君性感冷峻的脸近在咫尺,暴怒隐藏在冰冷深邃的眼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