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季阚提脚就踹。江统灵敏地跳脚躲开，接着又笑嘻嘻凑过来，咧嘴调侃。“不过这运道天注定，啥人有啥福，小时候受点委屈不可怜，好歹长大了心有所念，还念有回响呢。这么一看，你哥比你委屈。”季阚修眉微拧。不等他发作，江统立刻举手投降，一本正经道。“不唠你的事儿了，说说我的。”季阚冷脸不看他。江统一向脸皮厚，自顾自念叨起来：“你也知道我兼祧两房，那院定的亲事，婚期一直拖着，只等跟季家的亲事敲定下来。”
季阚带江统一起回老宅。
如此便不用单独面对季老夫人，以避免母子不和而产生争执。
一旦吵起来，最后什么都解决不了，白白浪费时间，回头还得为这事再跑一趟。
其次，也是为让江统跟季芸珊当面说一说这事，避免强扭的瓜不甜。
江统做事素来大大咧咧，也没有诸多考虑。
季阚让他去，他便去。
所幸两人到季老夫人的院子时，老姨太柳氏正在这里说话。
见两人前后脚进来，柳氏连忙站起身，面上笑意生硬。
“大帅，江军长。”
江统背着手笑眯眯点头，“老夫人，姨太。”
柳氏嘴角扯着笑，不动声色扫他一眼，见季阚落座，便也轻捋旗袍，重新坐回位子。
她没事不过那道府门，今日来，自然也是为女儿的亲事。
这会儿当面见到江统，也是有些不自在。
这位兼祧两房的主，在外面还有个养了两年的外宅。
他行事作风何等放浪，整个奉城无人不知。
这个人，绝对不是她所满意的女婿人选。
季老夫人淡笑瞥了眼季阚，当先开口。
“来的正好，昨日江老爷子与我提的事，这会儿我正跟姨太商量，既然江统来了，正好与柳姨太有话当面聊。”
她问江统，“听说你昨日特地抽空，去了偏院那边给云珊送礼，你真对云珊有心思，要求娶她为妻？”
江统颊侧笑出一个酒窝，一脸地坦荡。
“是，云珊妹妹，我从小也相识的，她是个好姑娘，我是要求娶。”
柳氏脸上表情略僵，生硬地扯唇笑了笑，“江军长，你跟芸珊都是多少年没见过面的了，女大十八变，如今你们俩未必相熟。”
她话说的委婉和气：
“成亲是大事，姑娘们一辈子只一次，我看这事不能急。她后面两个妹妹都看着呢，我得仔细谨慎的，慢慢给她挑好了。”
江统听出来了，这是不太愿意。
不过他也不恼，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
事能成自然皆大欢喜，成不了，他江统也不是爱钻牛角尖儿的人。
于是手肘歪在围椅扶手上，点头笑应：
“姨太说的是，好事多磨么。这俗话说，结亲还是得讲究个两情相悦，我也不急的，回头得问问云珊妹妹的意思。”
柳氏看他一眼，见他如此痛快，便也点到为止，转脸又看向季老夫人。
今日来，主要是看季老夫人的态度。
若她执意想把她女儿许给江家，柳氏是打算跟她好好掰扯掰扯的。
季老夫人对上她视线，淡淡一笑。
“既然这样，那就看江统你自己争不争气了，你们家老爷子那边，你自己去说。”
江统眯眼笑，“得嘞。”
他又解释一句，“是我们家老爷子心急，一听说云珊妹妹要相看亲事，这才坐不住了。”
说着看老姨太柳氏，“等我回头跟云珊妹妹说好，再叫他来提亲。”
柳氏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
心说，她会交代女儿，离这浪荡子远远儿的。
话说完，没季阚什么事。
他坐下喝了一盏茶，见聊的差不多，便起身准备离开。
“既这样，亲事成不成，回头让他自己解决吧。军政府还有正事，我们先走了。”
季老夫人淡淡看向他：
“你忙你的，珍珍最近又在忙什么？不见她回来吃饭。”
季阚面无情绪看她一眼。
“自是有事，母亲想她了，改日我抽空，带她回来陪您吃饭”
“用得着你抽空？一来一回，开车不过半个钟的路。”
季老夫人不冷不淡训斥他：
“你自己不回家，我懒得管，只不要带坏了她。”
“她是帅府的大帅夫人，不是什么享清福的少奶奶，这府里那么多事，往后不得全交给她？能耽搁到什么时候？”
江统耳听这就是话里有话。
他瞥了眼季阚，眼底掠过丝丝同情。
季阚却习以为常。
“她是您一手教出来的，持家能力，母亲还能信不过？您到底是急着要人管家，还是急着抱孙子？”
季老夫人脸色变了变。
季阚：“是我忙，才叫她守着我，为了给帅府开枝散叶，我们俩已经在努力。珍珍压力很大，母亲不要再斥责她。”
他说着顿了顿，“何况，眼下这府里只住母亲一个人，能有多少事可操劳？”
“您还是等人丁兴旺起来，到时安心享天伦之乐，珍珍自然就会担起主母的担子。”
“做事，得一件一件来，总不能把人劈成几个用。”
季老夫人脸色别提多难看。
眼见母子俩就要起争执，柳氏连忙就起身告辞，匆匆回了偏院。
季阚也没给季老夫人再阴阳怪气的机会。
柳氏一走，他话都没说，便提脚转身，眼神示意江统离开。
两人走出院子，江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嘴里啧啧感慨。
“你这嘴，要么是不说，要么跟淬了毒似的，对着你亲生的娘，讲话开呛也是半点儿不含糊。”
季阚扯唇轻嗤，“你有这样的母亲，你也不含糊。”
江统，“......”
成吧。
他搭上季阚肩，语气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但我理解你的苦，委屈你了阚~”
“滚！”季阚提脚就踹。
江统灵敏地跳脚躲开，接着又笑嘻嘻凑过来，咧嘴调侃。
“不过这运道天注定，啥人有啥福，小时候受点委屈不可怜，好歹长大了心有所念，还念有回响呢。这么一看，你哥比你委屈。”
季阚修眉微拧。
不等他发作，江统立刻举手投降，一本正经道。
“不唠你的事儿了，说说我的。”
季阚冷脸不看他。
江统一向脸皮厚，自顾自念叨起来：
“你也知道我兼祧两房，那院定的亲事，婚期一直拖着，只等跟季家的亲事敲定下来。”
“我们家老爷子，希望他儿子能先娶帅府的小姐过门，再去考虑我大伯那房的事儿。”
“我大伯那身子骨，近两年又不太好，薛琼霜这都上门儿逼婚好几次，再拖久了，可能闹得我们两院要翻脸。”
他念叨半天，到敞庭里上车前，挡着车门，双手合十朝季阚拜了拜。
“你就帮个忙，叫我先娶了云珊妹妹，好尽快给大伯和母老虎一个交代，好兄弟。”
季阚将他扒拉到一边儿，自己拉开后车门。
“你当帅府的小姐是什么，你说娶就得嫁？”
他坐上车，‘哐’地关上车门，冷睨了眼江统。
“脸那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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