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茯苓从怀里掏出峨眉刺,转在手中以示警告。“茯苓姐,李大人不是坏人。”李捷到底对林醉君使用了什么妖法?林醉君竟然为李捷说话!不过林醉君发话了,黎茯苓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戒心。“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茯苓姐,你出去看看,床的上方有什么可以封住通气孔的东西。”黎茯苓动作也快,不多时在水竹下的通气孔里找到了结了的蜡浆,于是黎茯苓将蜡片儿取出一块,顺便将通气孔儿的蜡片打掉。
室中昏色旖旎,糜烂的胭脂味浸在浴桶里,随处可见的蜡烛、长鞭、绸带、春黛色的瓶子。
室内有不一排排的通气孔,和细竹一般大小,通气孔下是一处松软的木床,绸被发皱,一经入目,恐生针眼儿。
林醉君碰了碰燃烧到一半的蜡烛,这儿有百来根蜡烛。
这二人玩得倒是挺花。
“赵宁二人死亡皆是因为窒息,可上方有排气孔,除非……”
除非有人将排气孔封住,室内正好燃烧着蜡烛,烛灭则人危。
能知道赵家有那么一个密室,且知道如何封掉排气孔的人,想来对赵家十分熟悉。
“tຊ没错。”李捷附和了一声。
黎茯苓从怀里掏出峨眉刺,转在手中以示警告。
“茯苓姐,李大人不是坏人。”
李捷到底对林醉君使用了什么妖法?林醉君竟然为李捷说话!
不过林醉君发话了,黎茯苓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戒心。
“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茯苓姐,你出去看看,床的上方有什么可以封住通气孔的东西。”
黎茯苓动作也快,不多时在水竹下的通气孔里找到了结了的蜡浆,于是黎茯苓将蜡片儿取出一块,顺便将通气孔儿的蜡片打掉。
“小君君,找到了这个。”
黎茯苓将蜡片拿给了林醉君看,李捷在一旁渐生不满,这是欺负铁锤铁蛋不在他的身边,不把他这个县令当回事了!
是蜡片!
“原来凶手是用蜡片封住了通气孔!”
地上还有拖拽过的痕迹,离石门最近的位置上有凌乱的鞋印,可以看出来这是同一个人的鞋印。床桩上还捆着一根绳子。
那一幕幕仿佛出现在林醉君的脑海里。
凶手先是将通气孔用蜡片将通气孔封住,然后拨动日晷,关闭了石门,将二人活活闷死在室中。
可是,宁烟红神情痛苦,应只是晕了过去。凶手打开石门后,发现宁烟红还有气息,便将她捆了起来,生生将作为男性特征的东西抻下,放在了她的雪峰前,折磨致死。
看着手法,凶手应该是一个男性,不然怎么可能挪动宁烟红这个雌雄同体人。
“赵府中的男丁嫌疑较大。”
只是仆人走了大半,着实不好排查。
“我这就遣人去查。”
林醉君微微诧异,想不到李捷竟然会听得进去她的话。
三人走出了地下室,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黑影从房梁后消失。
李捷走在前面,官差们探查线索也差不多了。
“小姐,李捷的名声在华京可不太好,望小姐莫要动心。”黎茯苓提醒道。
每每黎茯苓唤她为“小姐”之时,不是劝诫就是生疏。
“说来听听。”林醉君饶有兴趣道。
“他,家里混乱,你还记得上次我暗杀他的事吗?买主便是他的母亲,上一任明帝最为疼爱的淳阳长公主。”
林醉君知道李捷出身不凡,没想到竟然和皇室扯上了关系,如今朝野之中,三足鼎立,以淳阳长公主为首的世家,以寒门为首的首辅嵇如冲,还有一个便是皇权。
坊间传闻长公主和将军驸马恩爱如初,如今,长公主竟然要刺杀李捷,这事怎么看来都怪诞得很。
“皇家琐事,勿论是非。”
饶这儿不是华京,妄论皇家事也是要落罪的,更何况,她还姓林,身后还有一个林家。
既然李捷来自于华京,身边之人除了铁锤铁蛋,应该还有其他人,保不齐会回华京参她一本。
“知道了。”
林醉君说什么都是对的。
纯黛悬钩星魄,林醉君同李捷再细细说了一遍赵宁二人的房间以及地下室凶手的作案手法后,吩咐黎茯苓将她摔过的茶宠碎片交给李捷。
“大人,时候不早了,告辞。”林醉君语气淡淡。
李捷心知女子在外多有隐患,也没多说什么,黎茯苓对他有敌意,好在能护林醉君周全。
方才暗处的暗卫根据黎茯苓的唇动,知道她们方才在说什么。
“大人,方才那女杀手同林庄主说了您的身份,要不要……”暗卫做了一个抹颈的动作。
李捷抬手阻止,问道:“她怎么说?”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林醉君了。
“林庄主说:皇家琐事,勿论是非。”
李捷听后一笑:“她倒是个聪明的人。”
心中的怀疑又加了一分。
若林醉君真的只是林家女,该有多好。
她既然知道了是他母亲派人过来刺杀他,那么对于这样的家况,心中是否已经生了嫌隙?
母要杀儿,父也要杀儿,华京中哪怕是垂涎于他容貌者,也多因他的家况不敢有过多牵扯,恐一举有失便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一股凉意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难怪方才她急着走,原是避着他。
“大人,要不要把那个女杀手……”
“不了,杀了黎茯苓,只怕本官丁儿机会都没有。”
不过,黎茯苓怎么一点儿职业操守也没有,杀手界不是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吗?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
黎茯苓转头就跟林醉君说了。
“想法子,让黎茯苓和文络缜结怨。”李捷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
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的话,那就是华京强矛强盾之间的较量了,那场面一定非常精彩。
“是。”
李捷又补充了一句:“告诉文络缜,黎茯苓就是他要找的人,当此事不能有外人知晓,不然易生变故。”
暗卫心下一惊,都说宫里的娘娘们最擅长宫斗,他看若是让他家主子进宫,好歹也能斗到寿终正寝的那一日。
李捷又道:“等等,以后女儿家的密话就别窥了,免得叫人疑我品行不正。”
您说这话不害臊吗!您的品行什么时候正过?
回到了茶庄,林醉君打算好好把自己洗个干净,芳莲贴心地为她准备了洗澡水。
“小姐,今日方大夫来过了,说奴婢这病坚持吃他开的方子,就有机会好,现下奴婢觉着说话都利索起来了。”
芳莲现下说话的确是利索。
“咱们茶庄不缺钱,芳莲,你好了之后可要好好酬谢人方大夫。”
“这是自然。”
方大夫年轻有为,二十又五便是无垢药堂的坐诊大夫,想到这里,芳莲的心闪过莫名的悸动。
“对了,小姐想要吃什么?”
林醉君捧起浴桶里的山茶花,认真想了一下:“蟹肉粥吧,多放点河鲜,不要河豚,其他都可以。”
“奴婢这就叫郑师傅去做。”芳莲抽腿往外跑去。
山茶花在女子的手中晕开了一层层花漪,香淡雅人。
林醉君倏尔想起了方才黎茯苓说的话。李捷身为长公主之子,华京势力庞杂,若是让李捷知道她就是瞎子神算的徒弟,不光是她,整个林家都会陷入朝堂争斗之中,破坏了林家不入仕涉及朝堂之事,商制之恩怕也不能护佑得了林家。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瞎子神算,就算再也不靠谱,也不会惹上大麻烦,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是朝中有人借她这一层关系欲搞垮林家。
淡紫色的亵衣再穿一件藕粉色的外衣,披上一层鹅黄色的薄衫,将她衬得惊为天人,浅绯色的百褶裙子颇有飒爽。
芳莲将蟹肉粥端到了林醉君房中,满满的全是河鲜,有虾、有鲈鱼、有黄蚬,但还是蟹肉居多。
郑师傅将蟹肉剔了干净,吃起来鲜甜可口。
不多时一锅蟹肉粥就被林醉君吃了个干净。
“小姐,厨房里还有。”
“不了,端去给茯苓姐吧。”
“黎姑娘吃过了,现在正在小厨房里和郑师傅他们喝酒。”芳莲回道。
看样子,芳莲的确好多了,能跟得上她说话的速度了。
是了,她差点忘了,黎茯苓最喜欢喝酒吃肉了,热闹的场景,总是少不得她的身影。
“可是,小姐,好奇怪,黎姑娘分明不苟言笑,人性子也冷,一听有酒喝,跟变了个人似的。”
林醉君勉力笑道:“时候不早了,芳莲你去休息吧。”
芳莲想到方大夫的嘱咐,每天早上起来早空腹喝药的。
“是,小姐。”芳莲走之时还不忘带上粥锅。
林醉君面露凝重之色,目光定在了外面的薄月上,也不知在想一些什么。
李捷刚回廨宇,铁锤便冲了过来。
“大人,那姓席的人,死了。”
席目远尚有细节未曾说全,怎地这个时候死了?
李捷马不停蹄地赶往牢房。
李捷黑沉着一张脸,一边走着一边问:“谁杀的?”
狱卒见到李捷来了,麻溜地打开了牢房大门,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疾步向前,袖子拂动得厉害。
“是他自己趁着狱卒不注意,生吃稻草,将自己活活吃死了。”
李捷穿过层层的牢房,终于看见了关押席目远的牢房。
何仵作站在一旁摇了摇头,表示无力回天。
“今日,谁上值,可曾有谁见过他?”
小狱卒顶着李捷的怒火站了出来。
“回大人,是小人上值,今日一女孩送了一个食盒过来,说是给席管家的,以报施饭之恩,之后,也没旁人了。”
施饭之恩?
“东西呢?”
食盒里早已是空空如也,何仵作道:“大人,那食盒里只有生腥味,饭菜只怕不是熟食。”
线索在此刻,又断了。
即便是找到了小女孩,也有可能是帮凶手跑腿的。
“明日,唤林醉君过来。”
兴许她能看出来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