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挖骨头的痛击溃了她的神智,长长地嘶吼一声后便倒在地上无法动弹。鲜血喷溅,她体力不支,汗水打湿了眼睫,血流了一地,浸的三生石都血迹斑斑。辰筠却快意得很,剜骨的痛反而给了她心满意足的稳妥。汗水滴进了她的眼睛里,又滑落脸庞,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她曾经是最怕痛的一个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亲手挖出来自己的骨头。更没想到,会是为了划去三生石上的名字。景幻,她闭上眼睛,想起嫁与他
生挖骨头的痛击溃了她的神智,长长地嘶吼一声后便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鲜血喷溅,她体力不支,汗水打湿了眼睫,血流了一地,浸的三生石都血迹斑斑。
辰筠却快意得很,剜骨的痛反而给了她心满意足的稳妥。汗水滴进了她的眼睛里,又滑落脸庞,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她曾经是最怕痛的一个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亲手挖出来自己的骨头。
更没想到,会是为了划去三生石上的名字。
景幻,她闭上眼睛,想起嫁与他的那一日。手腕用力,狠狠划在自己的名字上。
“辰筠”两个字闪烁着,渐渐黯淡。
一笔一划,从清晨到傍晚,她用沾满鲜血的骨刀逐一划去。
最终力竭,倒在三生石前,胸口的起伏微弱到不可察。
月老叹气,“辰筠,你何苦?”
辰筠浑身是血,身上的伤口全都撕裂了,昔日温柔良善的人仿佛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一只恶鬼,森然地仰天大笑。
“不苦,辰筠一点儿都不苦。”
她身后,迟来一步的景幻震怒地吼,“辰筠,你怎么敢?”
日光西垂,三生石前浴血的人儿迷茫地转过脸,迟钝地对着他笑。
“景幻,”她轻轻开口,嘴唇被血染得妖艳,“我不欠你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笑容。
记忆里,辰筠总是微微扬唇,悲喜都轻飘飘的。
这一刻,她的绝望和悲伤却穿透了他的心脏。
景幻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残破的身躯,他慌忙向她跑去,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为什么看到她决绝地离开,他会难过地好像受伤的是自己。
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触摸到辰筠飘起的衣角。
“辰筠!”
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决然跳下了诛仙台。
辰筠最后深深地看了景幻一眼,含笑跃下诛仙台,“此生,我与你们父子不复相见。”
12
景幻的脸瞬间苍白,清冷自持的仙君第一次失了理智,他捏紧了月老的喉咙。
“她是怎么划去自己的名字的,这可是三生石!”
三生石上的名字,哪怕是天君都不能轻易抹去。
月老涨红了脸,颤颤巍巍地指向被血水浸透了的三生石,眼里有惊讶也有无奈:“她本是半妖,亲手挖出自己的妖骨化为利刃,这才划去了自己的名字。”
听闻妖骨坚硬不可摧,若是心中有巨大的怨气仇恨,恨意将妖骨化为利刃,无坚不摧。
景幻缓缓转过头,看到一地的鲜血中孤零零的一块肋骨,双眼变得猩红。
“你胡说,”他阴恻恻地笑了,“这只是她的苦肉计而已,辰筠最是怕痛,平日里受了一点儿伤都要掉眼泪。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亲手挖出自己的骨头?”
剜骨之痛,她那样柔弱的身子,是如何承受得住的?
月老挣脱了他的手,叹着气转身离开了。
“人间自是有情痴啊。”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景幻忽然就弯了脊背,双膝一软便跪在了三生石前。
三生石上,他的名字依然闪烁着红光,旁边的“辰筠”二字却被人千刀万剐,划得一干二净。
“父神!”
凌华跌跌撞撞地跑来,神色紧张:“临水姨受了伤,父神您快去救救她吧!”
景幻没有回答,失去了知觉一般机械地抚摸着三生石上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