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身上尽是剐蹭出来的血痕,和原先的刀剑之伤。髰他却也无暇顾及,在重重密林之中找到了水源,喝下水后才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他沿着溪水流下去的方向,勉力支撑着往外走。渴了就喝水,饿了只能采山林中的酸涩果子吃。不知走了好几日,才算是来到山脚下,远远看见农户做法的青烟,从烟囱缓缓飘出。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山路当间。“……之后,你就被王皎月的车队找到,被他们带来了此处养伤。”
苏昭节一直悬起的心也就不由得随之轻轻落地,弯了下唇角,嗓音温软:“是我。”髰
“你可算是醒了!”
王皎月就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打量了一圈青年的面色,对他说道:“这几日,多亏了昭节表姐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不然,恐怕你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呢!”
青年虽然不知她是谁,但还是很有礼数地垂下眼睫,顺着她的话语,对少女轻轻道了一声谢。
“多谢昭娘……”
昭节走上前去,指间捧着一只汤碗,她指尖轻轻地调了调,舀起一勺来,递到他唇边。
“世子爷不必客气,你我夫妻,这本是应当的。”
祁云照的眸光落在少女认真沉静的侧脸之间,微微愣神,在她看过来之前,方才垂下眼睫避开。髰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青年轻轻咳嗽一声,伸出指尖就想接过汤勺。
“我自己来……”
一语未了,他指尖才伸出来,就感觉伤处被扯着疼了一下,不由得轻轻吸气。
“没事吧?”少女伸手替他动作轻柔地揉了揉肩头,浅浅蹙眉,“你重伤未愈,最好别有任何动作,免得影响tຊ养伤。”
青年面色略白几分,轻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虽然他自从两岁开始就没被人拿勺子喂过吃食了,但如今也只能这样别扭地承受着。
少女舀起一点汤药来,喂进他的唇瓣之间。髰
王皎月在一旁看得起了鸡皮疙瘩,嘟囔着“真是受不了你们这些小夫妻”,就一溜烟似的出去了。留下私人空间给二人。
昭节喂完了一碗汤药,拿罗帕替他擦拭了一下唇角沾染的药渍。
青年垂下眼睫,浓密乌黑的青丝披散于身后,他也庆幸此刻,长发可以遮掩住自己灼热的耳尖。不让人发觉此刻因亲近一些的动作,而产生的不自在。
“……谢谢。”
“不必这样见外,”苏昭节把汤碗收起来,语气柔缓地低声开口道,“你我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又怎会好过?”
闻言,祁云照却是忍不住缓缓蹙紧眉尖,敏锐地听出话外之音:“是不是……有人以为我死了,给你难堪了?”
苏昭节就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不欲多说。髰
“世间之人大都拜高踩低,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竟然能够从寒云国士兵的手中逃脱,一路上不知经历了多少辛苦。
提起此事,青年垂下眼睫,唇角略带一抹苦笑的弧度,心有余悸。
“……是你送我的那件软甲起了作用。”
彼时正是子夜时分,寒云军突然有一批援军到达,临时发动偷袭。
他的营地所在位置应该也有奸细泄露了出去,等他得知消息时,已然来不及反应,陷入了缠斗之中。
只是事先的准备不足,即便他麾下之人个个骁勇善战,也难以抵挡寒云军的猛烈攻势。髰
他节节败退,单枪匹马,一手肩部中箭,只有另一只手可以顽抗。被一众寒云军围困于万丈断崖之边,他坐在马背上,眼尾余光敏锐地瞥见山崖之下凸出来的一块石板,一面跟敌军回旋,一面在心中暗自丈量着跳到石板之上的可能性。
就在对方一支利箭射过来时,恰好被他腰背上所穿的护甲挡住。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他纵身一跃,连人带马坠下万丈山崖。
可实则,他是努力顺着风跳到了那快石板上。虽然比坠下断崖要强得多,但实则也不轻松。
跳下去之后,他就利用石壁藏起身影,等待搜寻的人离开,方才松了一口气。
身负重伤,虽不致命,却也十分难受。
苦熬了好几日,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搜寻此处,才敢拖着虚浮的身子慢吞吞的爬下山崖。
衣衫褴褛,身上尽是剐蹭出来的血痕,和原先的刀剑之伤。髰
他却也无暇顾及,在重重密林之中找到了水源,喝下水后才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他沿着溪水流下去的方向,勉力支撑着往外走。渴了就喝水,饿了只能采山林中的酸涩果子吃。
不知走了好几日,才算是来到山脚下,远远看见农户做法的青烟,从烟囱缓缓飘出。
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山路当间。
“……之后,你就被王皎月的车队找到,被他们带来了此处养伤。”
少女把余下的故事补充完整,见他面色苍白,不由得低声感叹道:“真是九死一生……幸好活下来了。”
“昭娘……”祁云照低声询问她道,“家中可好?母亲得知我坠崖,恐怕伤心着急得很呢。”髰
昭节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好安他的心。
“郎君放心,我出门之前,已经把有你的消息一事告诉了婆母,有了生还的希望,她不会太担心的。”
青年这才轻轻点头,呼出一口气来:“真是辛苦你了……”
少女就笑了笑,站起身来道:“你昏迷多日,每日只喝汤药和几口粥水,想必也饿了。我去给你做饭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