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鹦鹉发红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它,越过漆黑的都城,飞进宫檐长廊,落在窗前架上。灯下鸟影,投在万寿屏风上,被拉得细长,但并不引人注意。因为屏风上正映出两道浮夸的人影,一人撑起那人的下巴,一人灌下什么东西。黑暗里,有双手从身后揽住我的肩膀。我神思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猛地咬住手指,不敢惊叫出声。「是我,别怕。」严爻也醒了。他依旧扣着我的双肩,看向推开的窗子,再去看那只红血鹦哥。「逆子……遗腹子……不知道
透过鹦鹉发红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它,越过漆黑的都城,飞进宫檐长廊,落在窗前架上。
灯下鸟影,投在万寿屏风上,被拉得细长,但并不引人注意。
因为屏风上正映出两道浮夸的人影,一人撑起那人的下巴,一人灌下什么东西。
黑暗里,有双手从身后揽住我的肩膀。
我神思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猛地咬住手指,不敢惊叫出声。
「是我,别怕。」
严爻也醒了。
他依旧扣着我的双肩,看向推开的窗子,再去看那只红血鹦哥。
「逆子……遗腹子……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严爻面无表情地重复着,眼里情绪蓦地深了几分。
我也冷静下来。
太子已经动手了。
帝位更迭,指日可待。
12
清晨,卯时,城门刚开,行人稀少。
我送赵温戚乔装离开京城。
「你一个人路上要小心。」
我取出一枚平安符,放到他的手心里:
「此去不知何时再见,我给你绣了个平安符,你也留个信物给我吧。」
赵温戚盯着我目光深切,将那平安符攥进了掌心:
「惊蛰,京城形势凶险,你跟我回北疆吧!我若称帝,封你为后。」
我坚定拒绝:「不行,我不能走。我的家人都在京城,你的家人也在京城。」
他微微抿唇,叹了口气,低头去打量自己:
「我身上没什么信物。」
「你有。」
我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温戚,当初你父亲北疆运马祝寿,千里迢迢,兴师动众,我猜那些人还藏在京郊尚未撤离。你把令牌留给我防身吧。」
赵温戚怔愣:「那我一个人回?」
「那你要小心。」
赵温戚抬眸,静静地看我,犹豫了一会儿,将平安符小心揣进胸口,换出赵家令牌给我:
「也就一千人,都给你了。」
他将我拥入怀里:
「严惊蛰,等我回来。如果有人要杀你,你就让他来找我,我赎人。」
我垂着的手,还是动了动,轻轻回拥他:
「你会平安的。」
回府时,王傲的院子里难得有些人气,听闻是严爻去见王傲了。
我准备回去休息,但想想不太对劲。
我硬闯王傲的院子,推开众多仆妇,看到严爻在喂她服药,我上前一手打翻,摔了个稀碎。
严爻脸色微变。
王傲将手撑起在床侧,盯着满地碎片,眼神由震惊转为空洞。
严爻站起来,让人收拾掉,又看了看我,转身就走了。
王傲已经躺下了。
「阿傲,你要将此事传信给盛国公。」
「你出去。」
她扯着被子,侧过身去。
我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女人,更叫不醒一个装睡的孕妇。
她美丽又柔弱,还孕育着生命,只需用力拥着被子,就能与风刀霜剑相抗。
秋起,京城风紧。
赵温戚提前遁逃的事也被发觉了。
我没时间围着王傲转,只能从赵温戚给我的人手里,抽出几个高手安插进严府。
我担心王傲要出事。
去年初见她时,我就看到严府大火,她身怀六甲,写完绝笔信,在我面前咽了气。
那封信是写给盛国公的。
我猜测是求救信。
自寿诞后,皇帝就再没露面。
太子虽还没拿到御林军,但和贤王关系缓和,地位可谓稳固。
若非说有隐患,也就是北疆赵家、西南王家了。
严爻暗中投靠太子。
他既不要王傲的孩子,也就不要盛国公入京。
但王傲不知在想什么,迟迟不给父亲报信,以至于盛国公还不知道女婿的心思。
那一日,王傲主动上门来找我,想要借严贵妃的玉锁。
「那是贵妃娘娘的遗物,好像收在严大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