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不曾有过一次失约。姜虞这副寒气入骨的身子,又因这份心意有了几分暖意。房门忽然大开。姜虞回过头去,见是裴长枫,更是喜不胜收:“长枫,你来了。”可裴长枫的眼神却直直钉在那梅花玉簪上,脸色更是冷得吓人。姜虞心中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震怒的裴长枫一把抓住了手腕。滔天的怒意直冲她而来。“这是哪个野男人送你的东西!”
原来那不是梦。
姜虞直直盯着那抹粉色,喉间血腥翻滚,用尽全力才生生咽了下去。
这次发烧来得格外猛,太医查不出病灶,只能说是风寒。
姜虞服了好几贴药都不管用,只能就这样生生捱着。
生病这些天,裴长枫便一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又一日午膳时,姜虞还端着碗慢慢吃。
便见一名宫女进来,俯身在裴长枫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裴长枫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直接放下碗筷起身告别:“阿虞,丞相找我有事,我去一下,晚上再来陪你吃饭。”
他语气再自然不过。
姜虞却不禁攥紧了手。
她分明记得,裴长枫在和晚桃赏花时,这宫女就站在晚桃身后。
什么时候这宫女又能去前朝替丞相传话了?
可对上裴长枫波澜不惊的脸,姜虞的话在嘴边绕了好几圈。
最后只说了一句。
“知道了。”
裴长枫这一去,就是整个下午。
晚膳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霜白都忍不住问:“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找一下陛下?”
姜虞这才回过神来,入眼的便是一桌凉透了的饭菜。
她嗓子眼里忽然就有点发苦,哑声道:“不必了,撤下去吧。”
直到门口的灯笼熄掉,裴长枫才姗姗来迟。
姜虞望着他,轻声问道:“你怎么没来用晚膳?”
裴长枫眼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解释道:“事情有点多,耽搁了。”
姜虞心口猛地一痛。
她竟不知,裴长枫的演技已出神入化到这个程度,能在同床共枕的爱人面前,面不改色地撒谎。
这一刻,她浑身力气都没了。
而裴长枫坐了不过半晌,便有意无意地说道:“过几天的冬至宴我准备在偏殿办,规模不大。你身体还没好,就不用来了。”
姜虞心口一闷,仿佛心中破了个大洞,冷风刮过呼呼直响。
她说了声“好”,便再说不出话来。
几天时间一晃眼就过了。
冬至这天。
姜虞窝在软榻上,往身上堆了不知多少被褥,还是觉得冷。
她看向外面。
夜色渐浓,主殿的灯光却还能透过高墙传入她这坤宁宫,完全不像是裴长枫说的“小办”。
门被人推开,带进不少风雪。
姜虞看去,是霜白端着一碗汤圆往她走来。
霜白一边走,一边说着吉祥话:“团团圆圆,希望娘娘今后的日子事事顺遂,吉无不利。”
听见这话,姜虞脸上微微抿出一个笑。
她忽然想起,裴长枫也曾在冬至这天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他还是太子,却与她躲在小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包着汤圆。
待到煮熟,掀开锅一看,都成了浆糊糊。
他们却仍然满心欢喜,两人捧着一个碗,坐在门槛上,你一口我一口,将这碗浆糊糊吃了个精光。
月色入怀之际,他真心搂她入怀,呢喃道:“晴明冬至,吉无不利。”
“阿虞,从今往后的冬至,我们都一起过吧。”
不过几年。
陪裴长枫过冬至的,就变了个人。
姜虞吃了一口汤圆就再吃不下去,干脆起身回了内室。
却见内室的书案上,不知何时摆上了一盒糕点。
姜虞心中猛地一阵酸软。
裴长枫没来陪她过冬至,却没忘记他们的约定。
姜虞快步走过去,捻起一个送入口中,还是熟悉的梅花味。
而被放在盒中的梅花玉簪栩栩如生,仿佛还带着梅花的香气。
这是裴长枫派人送来的。
自她之前无意对裴长枫说过自己喜爱梅花味的糕点后,每年冬至,他都会差人送来糕点和梅花玉簪。
七年不曾有过一次失约。
姜虞这副寒气入骨的身子,又因这份心意有了几分暖意。
房门忽然大开。
姜虞回过头去,见是裴长枫,更是喜不胜收:“长枫,你来了。”
可裴长枫的眼神却直直钉在那梅花玉簪上,脸色更是冷得吓人。
姜虞心中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震怒的裴长枫一把抓住了手腕。
滔天的怒意直冲她而来。
“这是哪个野男人送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