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看这几人身上的功夫的确不俗,暗暗心惊于邱瑾瑜的城府。即便是在自己封地上,他也留了后手,看来南枭王于战事上所向披靡绝非是单靠着一腔蛮力和运气。也让玲珑越发觉得看不透他。见玲珑盯着自己瞧,邱瑾瑜左眉挑了起来。“王妃还是放心不下?若是怕了就回府去吧,带着你那小鸡崽逛逛园子,明日晨起就知道构陷你的是人还是鬼了。”玲珑未置一词,福了福身子回屋里去了。邱瑾瑜对一众暗卫中一个年岁稍小的说道。
马车假模假样的载着鹊儿与乘风驶回了城里,两个正主则是留在了一处农庄里。
庄子里原来的人被郭昂送去了别处,邱瑾瑜正半蹲着对院子里与他虎视眈眈相视的大黄狗吹口哨。
“本王来救你的命,你反对本王呲牙咧嘴,嗯?狗东西?”
玲珑见他把府卫都遣回了府,只留了郭昂与两个跑腿办事的,觉得他有些托大了。
南枭王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他最令敌军将领惧怕的就是用兵不依常理,更无兵法可参,打仗时经常兵行险招,却屡获奇效,出其不意令敌军措手难及。
玲珑从未小觑过他,只是自己已同他言明了,月苗族用毒叫人防不胜防,便是再高强的武艺,再健壮的体魄也未必能抵得住。
更何况玲珑了解的月苗秘术只是皮毛,那些人究竟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屠杀牲畜又不留痕迹的,玲珑也猜不透。
此番他们出城带的人手不多,若都留在城外也做不了两人已回府的假象,只是此刻他身旁无人相护,还蹲在那悠闲与狗玩笑,便叫玲珑觉着有些无名火起。
她不能让邱瑾瑜涉险,更不能让他死。
她如今只是个徒有其名的王妃,就连那点微薄的背景也是假的。
何况已失身于他,已是将自己作为女子的筹码都押上了。
后半生的指望,都在这男子身上了。
“王爷,月苗秘术诡异,我们是否应该再筹措筹措,加些守备?”
邱瑾瑜抬眼看向他,眼中光暗不明,将拇指食指捏起塞进口中,打了个声调怪异的口哨。
不一会不远处的密林有了动静,几道黑影自林中闪出进了农庄,匍匐于邱瑾瑜面前齐声道:“见过王爷,王妃。”
邱瑾瑜啧了一声:“从前在军中养的这些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如今全城都免了跪礼,你们是膝盖太沉还是怎得?”
几人讪讪的站起身,邱瑾瑜逮着黄狗看向那几人低吼的功夫,飞快的在狗头上摸了一把后退开,大黄狗凶狠的神情滞住,反应过来想咬已是来不及了。
邱瑾瑜得逞的拍了拍手,对着错愕的玲珑解释道。
“这几个都是从前本王身边最得力的,身手亦是最好的,来了定安之后就做了本王的暗卫。”
玲珑看这几人身上的功夫的确不俗,暗暗心惊于邱瑾瑜的城府。
即便是在自己封地上,他也留了后手,看来南枭王于战事上所向披靡绝非是单靠着一腔蛮力和运气。
也让玲珑越发觉得看不透他。
见玲珑盯着自己瞧,邱瑾瑜左眉挑了起来。
“王妃还是放心不下?若是怕了就回府去吧,带着你那小鸡崽逛逛园子,明日晨起就知道构陷你的是人还是鬼了。”
玲珑未置一词,福了福身子回屋里去了。
邱瑾瑜对一众暗卫中一个年岁稍小的说道。
“今夜你守着王妃,如若生出什么变数,就带她先走。”
“此番不知对方深浅,都给本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旦见了贼人现身,里应外合成合围之势,他们人手应当不多,一个都不许给本王放跑,可听清楚了?”
众人领了命后便四散而去,邱瑾瑜坐上了院中的摇椅,枕着双臂打起了盹。
虽然已知邱瑾瑜做了万全的部署,今夜只要那些人再度动手,定是插翅也难飞出定安地界,可玲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
如今虽敌我皆在暗处,邱瑾瑜还占了先机,但那些牛羊牲畜蹊跷的死法尚无头绪。
城内守备森严,这些人应也无意对邱瑾瑜怎样,可当若他们发现自己已入绝境,会不会再施毒术与邱瑾瑜他们玉石俱焚?
天色在玲珑的忧思之中渐渐暗了下来,她从柜中找出了套农妇粗衫换上,走出了房门。
在巧月家里做过这些活儿,玲珑抱着柴火蹲在院中灶坑前点了火,烟囱中开始咕咚咕咚升起袅袅炊烟。
邱瑾瑜的房门也骤然被推开,玲珑望了一眼,tຊ倒是惊讶的发现他也换了身普通农户的衣服,走到自己身后站定。
“谁允你这样擅作主张了?”
玲珑依旧在往土坑里添着柴火,漆黑铁锅中的井水鼓起小泡。
“守株待兔也要守在一棵真树桩旁,哪家农妇到这个时候不做饭?”
“既向王爷夸了口要帮衬,总该是要对你疏忽之处查缺补漏的。”
这一点他确实疏忽了,看来论做戏,他还是远不及这丫头的功夫深。
邱瑾瑜蹲下看着她被火光映得红亮的脸,忽而就又想起了圆房那晚,她在红帐之内楚楚可怜的模样,周身也像这般闪动着媚人的红。
心跳加骤了两下,邱瑾瑜匀了口气故作自然的问道。
“竟不知娘子还会烧火做饭,今晚我们吃些什么菜式?”
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试探,玲珑答道。
“我只会烧火,不会做饭。劳烦相公去鸡窝里摸几颗蛋,我们煮煮吃了便是。”
邱瑾瑜也能看出来,她这火烧得手也挺生,不过眼下这情景倒是真挺像一对寻常夫妻的对话,邱瑾瑜也来了兴致,起身背着手去了。
几颗沾着稻草与些许鸡粪的鸡蛋被径直扔进了锅,玲珑难以置信的皱眉看向眼前的男人。
“怎能直接下锅呢?上面还沾着秽物,要先过遍水的!”
邱瑾瑜倒是没想到煮几个蛋也能被她挑出错处,不悦的辩道。
“又不吃蛋皮,这锅水也不是拿来喝的,你恼什么?”
玲珑也这才反应过来,看不惯他这样粗鄙,方才的话语中竟带了几分埋怨的意味,又立马舒展了眉头低眉顺眼道。
“妾身失言。”
听她又开始妾身长妾身短的,邱瑾瑜就觉得火气直往天灵盖上撞,方才娘子相公过家家似的刚勾起了点意趣,又被她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拉回了现实。
两人都没再说话,邱瑾瑜拉了个板凳撇开两腿也坐在了灶台前。
玲珑把煮好的蛋放在清水中洗了几遍,又亲手剥了蛋壳,装在盘中推给了他。
天色随着水沸声渐息也彻底黑了,邱瑾瑜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盘中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水煮蛋,捏了一个塞进了嘴里嚼得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