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大家都不向着她?怎么严清溪这个秀才娘一点也不怕?她不是最要脸面,最怕别人看笑话的吗?怎么今天就拿捏不了她了?陈老太太不信这个邪,她突然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开始干嚎。“你嘴上说得好听,你就是不孝顺,你要活活气死你老娘啊!”“大家都过来给我评评理啊!”奈何,没有人再来看热闹,就连严清溪也是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家里就只有你,我不问你问谁?”庄松毫不留情地开口。
所有人也都齐齐地看向了陈老太太。
陈老太太却突然胡搅蛮缠起来,她抬手狠狠推了庄松一把,嚷嚷道:“你是不是怀疑我,是不是想说我偷钱了,你这个不孝子孙,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外孙子!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我就是睡了一觉,等我睡醒,家里就这样了!”
好一个先发制人,把其他人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
庄杨紧张道:“娘,您快看看钱是不是被偷了,咱们家的钱是不是没了?天杀的贼人,肯定是知道咱们卖馄饨赚了点钱,就来偷来了。”
庄松和庄桦也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严清溪却不疾不徐地开口道:“先把屋子收拾了,放心,钱我都带在身上了,你们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少点啥。”
听见这话,一家子人才松了一口气。
又一窝蜂的冲进了厨房。
除了他们娘房间里的钱外,厨房的大米白、面猪肉鸡肉的,可全都是钱。
“少了点猪肉,别的都没少。”
庄桦从厨房出来,跟严清溪说道,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陈老太太的方向瞟。
严清溪皱了皱眉:“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每天都把我家的肉啊,油啊的给严家宝送过去,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老太太瞬间恼羞成怒,她以为自己每天只挪过去一丁点东西,他们都看不出来呢。
虽然被点明说出来,可陈老太太却咬死了嘴就是不承认。
此刻,她更是恼羞成怒地反咬一口,大骂严清溪不孝。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凭什么说我偷东西?你家有多少肉你还天天称重吗?凭什么他看一眼就说少了,少了就是我偷的?我可是你娘,你怎么敢冤枉我?!”
陈老太太越嚷嚷越大声,最后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大门口,呼天抢地的哭起来。
或许是今天白天白忙了一场一分钱没找到,让她觉得心酸,一嗓子嚎开,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苍天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混账闺女来!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指着鼻子冤枉我手脚不干净啊!”
“我怎么这么命苦呦,不孝女想逼死我啊!”
陈老太太哭得悲天动地,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过来看热闹,纷纷劝说着陈老太太快起来,都是亲母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成这样?
有沾亲带故的邻里,想要上前把陈老太太扶起来,却被陈老太太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那人心术不正,肯定是和严清溪这个寡、妇有什么关系。
这一盆脏水泼下来,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扶她了。
就连劝她的声音都小了下来。
严清溪抱着手臂站在门口,一句话不说,只是冷眼瞧着陈老太太撒泼。
等她哭得嗓子干了,一阵猛咳后,严清溪冲着庄松摆了摆手,庄松立马这给陈老太太递上了一碗水。
终于安静了一瞬,村长也姗姗来迟地到了。
“咋回事儿啊这是?”
陈老太太立马就要说话,却被眼疾手快的庄松一碗水又怼到了嘴边。
庄松孝顺地开口:“姥姥您再喝点润润嗓子。”
而严清溪则直接开口:“村长您知道,我们家这些天做了点小本买卖,其实根本就没有挣到钱,但我娘以为我们挣了大钱,要死要活的让我把钱都交出来给严家宝娶媳妇,还趁着我们外出摆摊,把家里的油盐酱醋肉的一点点的都拿给了严家宝,今天就因为我说了她两句,就哭起来了。”
“你是当姐姐的,你帮帮你弟弟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怎么就不行?!”陈老太太理直气壮地扬起脑袋,也不似刚刚那要哭死过去的样子了。
严清溪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拉着村长的袖子就开始哭诉:“我也不知道到底让我怎么做,她才能放过我,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帮衬严家宝的,村里人全都看得见。就连严家宝说不想养娘,觉得她是个累赘,我也是二话不说地就把她接回了家,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她,孝顺她,可她却还是对我不满,呜呜呜……”
严清溪是装哭,可庄家三兄弟却是真的红了眼睛。
“你放屁!”
陈老太太气得从地上站起来,“什么叫家宝不愿意养我,明明是我自己想来你们家住的,你既然不愿意拿钱给你弟弟,我就来你们家吃来你们家住!我让你平白冤枉你弟弟!”
陈老太太可听不得任何人说严家宝不孝顺,她生了好几个闺女,才生出来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她儿子怎么可能不孝顺?她儿子是天底下最孝顺的!
明明她所享受的一切都是从严清溪这拿的,可她心底认定的孝顺的人,却依旧是她的宝贝儿子。
有些人的心,就是这么的偏。
“娘,您今天闹成这样,不就是想让我难堪吗?明明你吃得穿得用的,都是我给您的,可您从来不说我一句好话,您心里就只有您儿子,我现在也是当娘的人,我也是有儿子的人,您一定要这么逼我,非要逼死我您才满意吗?”
严清溪扭头抱住了关招娣,哭得撕心裂肺。
不就是比谁嚎得惨吗?还有人比她更惨吗?
一开始还是假哭,可哭着哭着严清溪就想到了自己悲催穿越这件破事,哭得越发真情实感了。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长此刻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清了清喉咙,对严清溪道:“你娘虽然做得不对,但毕竟年纪大了,再说都是家里的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村长说了这么一句和稀泥的话,转身就冲着众人摆摆手:“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谁家还没有点糟心事儿。”
人说散就散了,临走前有人劝严清溪多孝顺的,也有人跟严清溪说千万别心软的。
总之人心善恶,也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陈老太太眼看着人都走完了,还招着手让大家都回来,给她评评理。
怎么大家都不向着她?
怎么严清溪这个秀才娘一点也不怕?
她不是最要脸面,最怕别人看笑话的吗?
怎么今天就拿捏不了她了?
陈老太太不信这个邪,她突然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扯着嗓子开始干嚎。
“你嘴上说得好听,你就是不孝顺,你要活活气死你老娘啊!”
“大家都过来给我评评理啊!”
奈何,没有人再来看热闹,就连严清溪也是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