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沈玄之忍不住说出口。月奴也是个伶俐的,猜到了什么,走上前去说道:“道长,奴家愿意扮成你那位故人的模样。月奴孤苦伶仃无处可去,求你留下月奴吧。”听到这句话,沈玄之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放在她手中,“月奴姑娘,我不能带你走,这些银两你收下。你既已重获自由,我们就此别过。”“道长!”月奴哀戚地唤他,扑到门口,但沈玄之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阿瑶,除了你,旁人无可替代。】……寻找小徒弟的日子还在继续,这样漫无目的、毫无希望的寻找令沈玄之一度绝望。
沈玄之一口气帮这位名叫“月奴”的花女赎了身,老鸨数着银两喜笑颜开,当即把人给放了。
月奴已经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赎她的这位道长相貌极其俊美,又慷慨大方。楼里的姑娘们都气恼不已,懊恼他怎么看上的不是自己!
想到这月奴脸上便有了几分笑意,等到沈玄之来到她房间时,她俯身便拜:“多谢道长为奴家赎身。”
沈玄之站在门口没动,轻声道:“你站起身,抬起头来。”
月奴乖乖照做,起身用一双美却无神的眼睛望着他。沈玄之呼吸一窒,真的太像了……
他近乎贪恋地盯着这双眼不放,试图在她的脸上找到更多阿瑶的影子。
“阿瑶……”沈玄之忍不住说出口。
月奴也是个伶俐的,猜到了什么,走上前去说道:“道长,奴家愿意扮成你那位故人的模样。月奴孤苦伶仃无处可去,求你留下月奴吧。”
听到这句话,沈玄之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从怀中掏出一些银两放在她手中,“月奴姑娘,我不能带你走,这些银两你收下。你既已重获自由,我们就此别过。”
“道长!”月奴哀戚地唤他,扑到门口,但沈玄之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
【阿瑶,除了你,旁人无可替代。】
……
寻找小徒弟的日子还在继续,这样漫无目的、毫无希望的寻找令沈玄之一度绝望。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会不会已经被其他高手抓住,逼她交出沉水咒?
阿瑶会不会受苦、被人侮辱,就像被卖入花楼的月奴一样?
沈玄之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终于有一天,他听说临近的离水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盘踞城中多年的陨华派竟被人一夜之间废了!
从掌门到数百位弟子,统统武功被废,其中两个大弟子浑身筋脉尽断,俨然是两个血人了,惨不忍睹。
陨华派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但也还有几分实力,从伤口看应当是同一人所为。到底是什么高手能做到,且下手如此狠绝?
沈玄之听到那两个陨华派大弟子浑身是血,便觉得有些不对,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阿瑶有关,于是他日夜兼程往离水城赶去。
到达离水城已经是三日后了,正逢追月佳节。
熟悉的坊市灯火令沈玄之有些恍神,不知不觉就踱步到了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前。
摊子上自然有如意灯卖,只有一盏有燕子的图样。沈玄之瞧了瞧,刚要开口问价,却听到一声清亮的女音说道:
“老板,这个灯我要了。”
一只纤纤玉手,指向那盏燕子如意灯。
仅仅这一句话,竟令沈玄之浑身都在战栗。
他放缓了呼吸,慢慢地转过头去。
四目相对。
阿瑶,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阿瑶!她还活着!
林汀抬眼看清前面这人的模样后,暗骂一声“服了,怎么能这么巧!”随即拔腿就跑。
沈玄之则扔了锭银子,抄起燕子灯便追上去。
林汀前几日刚从陨华派的地牢里逃出来,身上受的刑还没好全,现在当然跑不快。不出片刻她便被沈玄之追上,堵在窄巷里。
“阿瑶,你要去哪里?”
沈玄之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不敢用力怕扯痛她,但又不敢放手,怕她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向来沉静克制的眼神也变得慌张、忐忑,怕听到她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
林汀深叹一口气,看来想直接跑是跑不掉了。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老老实实应道:“楚瑶见过沈掌门。”
“沈……掌门?”沈玄之心脏抽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为何这样叫师父?”
林汀无辜地眨眨眼:“听说苍临派已经把我逐出师门,还对我下了通缉追杀令,我已经不是苍临派的人了,自然要称呼您一句沈掌门。”
沈玄之连忙解释:“不,阿瑶,长老们已经同意不再通缉你,只要你随我回去说清楚,你就还是苍临派的弟子。”
林汀有些惊讶:“怎么会?长老们怎么会放过我?”
沈玄之只是说,“是真的”,再次央求她随他回去。
林汀摇摇头道:“不必了师父,我不会回三清山的。你就当我独自在外游历好了,不必挂念。”
她缓慢但坚定地抽出那只被紧握的手,轻声道:“我做的事,都有我自己的理由。师父你不要再劝了。”说罢越过他,朝着巷口走去。
“当年你下山时,除了一身衣物和佩剑,什么都没带走。”
沈玄之气息不稳,颤声问道:“这一年多来,你心中可曾想过师……想过我的感受?”
林汀闭了闭眼,脚步不停。
下一瞬却听到沈玄之吐血倒地的声音!
林汀不得不回头看去,只见沈玄之吐出一口黑血,单膝跪地,勉力靠一柄剑支撑着才未倒下。
他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奔到离水城来,本就筋疲力尽。如今终于见到心上人,却要面临再度失去,大喜大悲之下气血逆转,已遭功法反噬。
林汀急忙上前搀起沈玄之,他的衣袖微微滑落,露出手臂上几道狰狞的疤痕。
林汀动作一顿,沉声问道:“这伤是怎么回事?”
掀起两只袖口,竟看到沈玄之双臂上都是鞭痕!痕迹之深,可见下手极重。
林汀又去扯他的衣领,果然又看到锁骨下方的鞭痕,此刻因他血气上涌,伤口又撕裂开来,触目惊心。
“到底是谁伤了你?”
“阿瑶,你能看见了?!”
二人同时出口。
林汀点点头,随便糊弄了个借口:“是的,我在山中有了奇遇,治好了眼睛。师父你快说,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我废了他!”说着眼里冒火,手也气得发抖。
瞧她这副气狠了的模样,沈玄之却笑了。
他咳着轻笑几声,长长的睫毛微颤,再度抬起时眸中满是温柔:“阿瑶,你是在担心师父吗?”
林汀别过脸去,嘴硬道:“我没有。”
沈玄之定定看了她几瞬,垂眸轻声道:“私自下山,将门派秘法传与魔教妖女,是悖逆师门的大罪,不可饶恕。”
“但苍临派的规矩是,只要师父替徒弟受过,便可以减轻对逆徒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