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桐心里有着极其不详的猜测,这猜测让她全程绷着脸,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一旁看着她的护士似乎见怪不怪了,等探视结束后,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常京桐往疗养院里走。过了一道又一道半敞的大门后,常京桐终于见到了某条熟悉的走廊。护士推着她进了房间,便直接离开了。房门大敞着,房间里没有了那娃娃脸的女孩子,常京桐几乎肯定了心中的猜想。鹅她慢慢站起身来,在二号床的床头扫了一眼护理本,果然在上面见到了自己的名字,还在下头蚯蚓般的字里找到了熟悉的‘额叶’,‘手术’,‘成功’字样,
探视时间很快便结束了。鹅
穿着灰白条纹病服的常京桐从他们怨天尤人的话语中知晓了现在自己扮演的角色,背后掩藏着的庸俗故事。
两人私奔,一人被送到了以疗养院为名头的精神病院,为了释放潜入大脑的恶魔。一人被送进了牢狱,身为恶魔在人间的代言人而即将被判刑。
常京桐心里有着极其不详的猜测,这猜测让她全程绷着脸,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一旁看着她的护士似乎见怪不怪了,等探视结束后,便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常京桐往疗养院里走。
过了一道又一道半敞的大门后,常京桐终于见到了某条熟悉的走廊。
护士推着她进了房间,便直接离开了。
房门大敞着,房间里没有了那娃娃脸的女孩子,常京桐几乎肯定了心中的猜想。鹅
她慢慢站起身来,在二号床的床头扫了一眼护理本,果然在上面见到了自己的名字,还在下头蚯蚓般的字里找到了熟悉的‘额叶’,‘手术’,‘成功’字样,
常京桐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床边,又立刻去摸裤袋里的纸片,在摸到那硬实的手感后,迟缓地将其拿了出来。
纸片打开,上头的字推推挤挤地在常京桐的眼皮子底下移动起来,挪出了大片的空间,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出了回信。
亲爱的大照国一日国师,
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凶手就是(空白)
绑定者留。鹅
倒计时:两天
她缺掉了一天。
常京桐抹了把脸,在这空白的一天里,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做了手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变成外头那些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
这地方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安全无害,继续待下去发生什么事都是不可控的。
常京桐捏紧了手里的纸片,硬是从乱成一团的大脑里抽出了些许线索来。
眼下她知晓了一个可能是国王的名字,‘付元亮’。国师房间里另一个人的护理本不见了,可能是死亡也可能是离开了这里。
常京桐猜想国王消失的原因可能是吵闹,或者是做了其他护士们眼中不被允许的‘错事’。鹅
她想到昏迷那天的情形,忽然有了明晰的猜测——
护士和医生或许还会有意识地引导他们‘犯错’。
常京桐那天下午本应该因为‘犯错’而被进一步缩小行动范围,但恰恰相反的是,他们选择扩大了她的放风距离,甚至将她放在了最容易‘犯大错’的地方。
‘错误’的次数一旦达成,他们便有了理由对病人施行手术。
无论是出于手术收费方面的问题,或者单单从管理角度来看,做了手术都更方便他们的工作,病人不再有喜怒哀乐,只能一味地任人摆布,几乎没了思想。
而国王‘失踪’那天,从天而降的天使,恐怕就是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医生,将他带走了。
国王被带走期间唯一的变动,应该就是做了‘额叶’手术。鹅
据常京桐浅薄的认识,这手术带走了人的喜怒哀乐,甚至带走了人的‘灵魂’,手术后的‘国王’的确不可能再次成为‘国王’。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想,在‘国师’这群病人的视角里,或许就是将这受损的部位看作‘国王的皇冠’。
在这疗养院里,有一大部分的人失去了‘皇冠’,和她同房间的女孩恐怕正是知晓了这疗养院的运行模式,即积攒犯错次数并最终将‘皇冠’取走,这才在常京桐问起她是否有‘皇冠’的时候,反应那么大,却又在护士出现的时候,强行让自己成为了一个没有反应的人偶。
她是在保护自己。
既然如此,常京桐捏紧手里的纸片,想来这个答案就是要找到为国王动手术的人了。
国王待在了‘另一个牢笼里’。
常京桐再次看了一眼床头的护理本。鹅
如今她的确是身处在‘另一个牢笼’里了。
护理本上并没有写明动手术的人是谁,常京桐只在这医院里见到了一个穿白袍的医生,但出于谨慎,常京桐还是没有草草地写下他的名字,而且更要命的是,她根本没有笔。
看来不得不再去探一探那办公室了。
常京桐回想昏迷前的细节,想找到自己被发现的原因。
这边的病人并没有太多人管理,按理说,那医生即使是发现她不见了,怀疑她跑到‘隔壁’,也不该悄无声息,甚至可以说是目标明确地去办公室里找她。
‘我已经在上帝之眼中看到了你的所有罪证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鹅
什么东西可以称得上是‘上帝之眼’?
还能看得见她在别的地方的一举一动?
常京桐捏着纸片沉思,目光在那护理本上游移着,在那1957年的数字上停留。
等等。
这时间,有监控了吗?
常京桐猛地抬起头来,搜寻天花板上的角落。
果然在某个角落里见到了一个黑盒子正沉默地对着她。鹅
常京桐立刻低下头去,不去和它对视。
她面上僵硬,心里不由得骂了几句。
真是灯下黑,常京桐根本没想过这时候还会有监控这东西。
她慢慢站起身来,干脆朝着厕所走去,躲在厕所里又看了一圈,确定没问题了才试着将手里紧捏的纸片折成小块,又再次打开,见上头的字挨挨挤挤地重新排好,便放下心来,尽量将纸片折小,贴身藏了起来。
等常京桐开了厕所门,却惊觉医生就站在房门口,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还朝她笑了笑。
常京桐努力维持住面无表情的样子,垂下眉眼,掩饰自己心中的憎恶。
“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啊。”鹅
医生轻柔的声音由远及近,常京桐紧盯着床尾的一角,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常京桐的视野里走进了一双皮鞋,她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两人僵持了片刻,常京桐看到对方伸出手靠近她,强忍着没动。
医生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的裤袋前,如有实质的目光扫了扫常京桐的神色,冷着脸将手伸进裤袋里摸了摸。
两个裤袋都被翻了出来,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用抬头,常京桐都能从医生的声线里听出了他的不悦。
“我不介意亲手替你释放大脑里的恶魔,”他捏住了常京桐的下巴,将她绷紧的脸抬了起来,“只需要再一次……”鹅
医生的面容似乎有一瞬间的模糊,常京桐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刚刚的瞬间似乎成了错觉。
医生微微一笑,打破了他脸上那层刺骨的寒意,将手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