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发热,只是喉咙有些干哑:“祖母……”门外的婢女听见呼声,连忙冲了进来扶住她:“小姐,老太君这几日累着了,才刚歇下。”云晚棠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她又安静养了三天的伤,陪着祖母没迈出将军府一步。外面萧景渊和安锦的流言纷纷扰扰。云晚棠从流言中得知,安锦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但腹中孩子没了。萧景渊为让安锦做太子正妃,在圣上殿前长跪不起,以绝食逼迫圣上。但云晚棠只偶尔翻看安锦的诗集,每每读到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时,她都会想起父兄,想起边疆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
“如若不是你无能,孤的孩子怎么出事?”
仿佛一块冰从天而降,把云晚棠冻僵在原地。
她扯了扯唇角,却什么都说不出。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她。
可如果,躺在那里的人是她,萧景渊也会如此哀恸吗?
云晚棠不敢去猜。
两小无猜的情谊有了别人,有了裂痕,或许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萧景渊没再管她,因为太医来了。
他小心翼翼抱起安锦,直接入了他的寝殿,宫人也慌乱跟着去伺候。
短短一息,熙熙攘攘的大殿空了下来,只剩下云晚棠一个人。
她面色发白,独自出了东宫回了将军府。
踏入将军府那一刻,府中瞬间慌乱起来,直到祖母杵着拐杖急忙走到她面前,颤着声音问她。
“好孩子,怎么把手伤成这样!?”
云晚棠这才发现,她的手被刺伤后便一直没处理。
如今鲜血已经浸透衣袖,看起来格外骇人。
“快,快去请大夫,往宫里递牌子,请太医来!”老太君急的眼框都红了,吩咐下人。
云晚棠脱了力,缓缓将头靠在她的身上:“祖母,不必去请太医了……”
她在东宫受的伤,萧景渊从始至终都没多看她一眼,更别说让太医为她把脉处理伤口。
如今所有的太医都在东宫,萧景渊不会放人的。
老太君不甘心:“总要试试。”
她小心翼翼搀扶着云晚棠,带她回到寝卧躺下。
不多时,云晚棠便发起了高热。
她看着祖母忙前忙后照顾她,又在恍惚间听见下人来报:“老太君,如今太医都在东宫,太子殿下不放人。”
老太君的脸色渐渐颓败下来,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年,只无力说了句:“……罢了。”
云晚棠顿时红了眼,艰难抬起手握住老太君:“祖母,还有民间的大夫呢,我不会有事的。”
祖母轻轻拍了拍云晚棠,又别过脸去,不愿让云晚棠看见她脸上的泪。
但云晚棠还是看见了。
祖母的泪好似落在她的灵魂上,滚烫到让她的心发酸。
这一瞬,她好后悔好后悔。
如果早知道和萧景渊羁绊过深,会让她的亲人这么难过,她一开始就不会靠近萧景渊tຊ……
沉思间,她渐渐昏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朝阳落入窗台。
云晚棠挣扎着起身,才发现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缝合了,用的是宫里的金疮药。
她也不再发热,只是喉咙有些干哑:“祖母……”
门外的婢女听见呼声,连忙冲了进来扶住她:“小姐,老太君这几日累着了,才刚歇下。”
云晚棠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又安静养了三天的伤,陪着祖母没迈出将军府一步。
外面萧景渊和安锦的流言纷纷扰扰。
云晚棠从流言中得知,安锦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但腹中孩子没了。
萧景渊为让安锦做太子正妃,在圣上殿前长跪不起,以绝食逼迫圣上。
但云晚棠只偶尔翻看安锦的诗集,每每读到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时,她都会想起父兄,想起边疆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
她想了很多人和很多事,却再也没提起过萧景渊……
伤口拆线那日,云晚棠重新领了兵权进宫面圣。
到奉天殿前时,她正好看见萧景渊跪在殿外,求娶安锦作为正妃。
云晚棠恭敬朝他行了一礼:“殿下。”
萧景渊背脊笔挺,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你好了,可安锦替孤挡了一刀,再也不能有孕了。”
云晚棠垂着眸,没接话。
如今若是时光回溯,那天的事情重演,她会做出与那天一样的抉择。
见云晚棠许久未接话,萧景渊这才抬眸看她,眼里满是讥讽:“如今你又来做什么。”
“来阻止父皇册封安锦为孤的正妃?”
就这一刻,云晚棠心里一直顾念的幼时情谊也断了。
她与萧景渊,往后再见,便只是知晓名字的陌生人了。
恰逢此时,殿内的通传声响起:“宣云少将觐见。”
云晚棠笑着对着萧景渊行了礼,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转身走进奉天殿,只在风中留下一句。
“臣从未打算阻拦殿下,臣祝殿下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