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话说完,又一阵寒风,她猛地的打了一个寒颤。云唯姝窘迫的低下头,暗骂了一声自己不争气。沈西洲薄唇微不可查的弯了一瞬,昼夜奔波的疲惫好像不知不觉的散了些,把手里的围巾拿下里,细致的围在她的脖子上。脖子被裹的很紧,带着他体温的围巾暖烘烘的,云唯姝红了耳尖,震耳欲聋的心脏声敲击着耳膜。“围巾真暖......”云唯姝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笑吟吟的看他。“嗯。”“过生日的时候露露送的。”沈西洲随口接上。云唯姝脸上的笑容僵住,那明明是她织的。
f国的凌晨,飞机场的人零零散散。
凛冽的寒风呼呼的吹,像刀子一样刮在云唯姝的脸上,刺疼刺疼。
年后他们没呆几天,就飞去f国滑雪。
沈西洲围上了围巾。
深灰色的围巾很衬他,这条围巾的配色是她挑了好久才选中的,云唯姝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终于正大光明的看他。
面前的男人突然站定,云唯姝一头撞在了他背后。
对上他平静的眼时,羞的脸通红。
“冷吗?”
沈西洲问,语气不冷不淡。
云唯姝慌里慌张的摇摇头,鼻子冻的通红,笑的却很甜。
“不冷。”
还没等话说完,又一阵寒风,她猛地的打了一个寒颤。
云唯姝窘迫的低下头,暗骂了一声自己不争气。
沈西洲薄唇微不可查的弯了一瞬,昼夜奔波的疲惫好像不知不觉的散了些,把手里的围巾拿下里,细致的围在她的脖子上。
脖子被裹的很紧,带着他体温的围巾暖烘烘的,云唯姝红了耳尖,震耳欲聋的心脏声敲击着耳膜。
“围巾真暖......”
云唯姝下意识的嘟囔了一句,笑吟吟的看他。
“嗯。”
“过生日的时候露露送的。”
沈西洲随口接上。
云唯姝脸上的笑容僵住,那明明是她织的。
“小叔,这是我......”
话说了一半,被一阵大喊突然打断。
“小叔!”
云柠露奋力挥挥手,笑的开心,一个熊抱飞扑在沈西洲身上。
云唯姝愣住,看到沈西洲笑着接住她,两个人挽着胳膊。
“几天不见,小叔有没有更喜欢我呀?”
云柠露娇憨的眨眨眼,撒娇的抱着他的胳膊,像一个单纯娇养着的小公主。
问的问题却似是而非,模糊了两个人的边界。
云唯姝心脏漏了一拍,她猛的抬头望过去,就看见沈西洲含笑点了点头。
她眨巴了下眼,眼酸的厉害,缓缓低下了头。
住在一起的日子里,沈西洲总是或有若无的躲避着她,隔三差五就会隐晦的提醒她要注意说话做事的分寸,即便是生病的时候,也会克制的和她保持距离,肢体接触更是少的可怜。
他总是严丝合缝的遵守着自己的规则,可当这一切遇上云柠露时,全部都变成了例外。
云唯姝格格不入的跟在他们两个后面,一言不发。
擦肩而过的时候,云柠露看到了那条围巾,一改在男人面前天真的样子,用只有两人能到的声音说,
“小叔可不喜欢心思七扭八歪的人,一发现,可是会被毫不留情赶出门的哦。”
“我说是我送的那就是我送的,如果你不想让我说出你龌龊的心思的话。”
云唯姝滞涩的点点头,苍白的唇咬的死,嘴里淡淡的苦涩蔓延。
她没有勇气让沈西洲知道她的喜欢,至少现在不能。
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渴望裂缝里的光,可它终究只能活在黑暗里。
资助者和被资助者,小叔和侄女,听起来就很悖论。
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会自卑的。
更何况,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云泥之别。
云唯姝落寞的垂下眼。
如果可以的话,她最大的愿望也只是作长风、为繁星,渡他前行,伴他岁岁。
她害怕被沈西洲赶出去。
第二天。
云唯姝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滑雪装备穿好。
她不比他们几个常滑雪,跟上他们的步子都有些吃力。
雪山巍峨,狂风卷着风雪,稍不注意就埋没了人。
“奇怪......怎么雪这么大?”
云柠露嘀咕了一句,拍掉了肩膀上的雪。
云唯姝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心里隐隐不安。
暴风雪来的突然,天气预报都没有来的及监测到。
漫天的风雪很快就模糊了他们的视线,前方白茫茫一片。
可这是半山腰,没信号更没人。
【轰隆隆——】
一个巨石裹挟着冻硬的冰雪,沿途绞走了松动的厚雪,咕隆的快速往下滚,直直的冲着云柠露来。
云柠露被风雪迷了眼,耳边听见沈西洲大吼了一句小心,下一秒就被大力推开,扑在了一旁的地上。
巨石从沈西洲的腿上压过的瞬间,云唯姝感觉她从未这么冷过。
耳鸣声模糊了她的眼眶,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的砸下,她慌乱的爬过去,滑雪服被黑红的血浸湿,看着沈西洲狰狞的面孔,她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东西。
看见几个纱布,云唯姝哽咽的往他腿上摁,手却因为颤抖滑脱了几次。
剧痛穿来,突然冷的厉害,沈西洲的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之间只听的见云唯姝一声声不停的叫着沈西洲,脖子上被一圈一圈缠紧了围巾。
云柠露被吓傻了眼,哆嗦着嘴喊着救命,却不敢靠近沈西洲一步。
张牙舞爪的风发出恶魔一般的嘶吼,雪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一支登山队狼狈的退下来,说他们下山的绳索可以带走两个人。
云柠露顾不上喜欢,此时满心满眼只顾保命,一听,连滚带爬的求他们带她和沈西洲。
云唯姝一喜,一把抹掉了眼底的泪,眼里含泪的看着沈西洲。
他有救了。
外国人神色犹豫,“可是......这位先生受伤了,可能会拖累我们下山。”
云唯姝愣住。
云柠露一咬牙,谁知道还有没有命再见到沈西洲!
“雪越来越大了,那我们先下吧!”
云唯姝不可思议的看向云柠露。
登山队临走的时候,为首的那个人还是看了一眼云唯姝,欲言又止。
最终问出了口,“女士,你确定还是不走?留下来可能就......”
云唯姝缓缓摇摇头,她把背包挡在沈西洲的前面,希望可以替他挡些风雪,默默看着面色痛苦的沈西洲。
她和沈西洲选择等待着救援队。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云唯姝手冻的疼,四肢僵硬的动不了,用尽力气替沈西洲掖了掖围巾。
她突然感激自己小时候受过的冻,让她变的挨冻。
沈西洲脸色冻的发白,唇干裂,云唯姝侧过头,眼泪突然来的汹涌。
好痛苦又好幸福。
听说死的时候会很痛苦。
可是她也听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感觉好幸福。
年少时日记本上酸涩隐秘的少女心事此刻终于化作了翩飞的蝶,又像扑火的飞蛾一下一下灼烧着云唯姝的心。
如果从来没有见过光,久居在黑暗里的老鼠是不会觉得自己过的苦的。
云唯姝挣扎着从包里的夹层里费力的拿出那封藏了许久的信。
她从出国的那一刻,这封信就背在了身上。
本来是不打算拿出来的,只是想像原来一样时时刻刻记录下和他的点点滴滴。
可是没有以后了,也没有明天了。
眼前被泪光渐渐模糊,云唯姝把信亲手放到了沈西洲的衣兜里。
沈西洲愣了一下,动了动冻僵的手指,却始终不敢拿出那封信,害怕是怪他,更害怕她看穿他晦暗的心意。
“你......为什么不走?”
沈西洲躲闪开她的含泪的目光,无力的转移话题,虚弱的看向云唯姝。
云唯姝突然低头笑了一瞬,素白的脸上笑容柔美,鼻尖通红,却像寒冬中肃立的白梅。
风雪小了一点,可惜救援队似乎来不及了。
云唯姝不要到死都做一个哑巴。
许久,就在沈西洲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合上眼时,她出声了。
云唯姝澄澈的眼望向他,一字一顿,却笑的清浅,“因为蓝桉已遇释槐鸟。”
沈西洲的心重重一跳,猛的睁开眼,目光相接的时候,两个人莫名的对上眼神。
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唯你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