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约是陛下和娘娘的过往太动人,沈姐姐一时听入神了吧。”越贵妃立刻开口。“臣妾身子不适,想先行告退。”我说。“贵妃的确连日操劳太多,明日咱们一道上山祈福,皇上可一定要为贵妃也求一个吉祥。”刘雪琅说。我连忙推辞,“臣妾身子不适,只怕明日不能陪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山上祈福了。”刘雪琅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是不想,还是不愿啊?”季景晟连忙安抚她,“雪琅,阿颀这些日子的确是操劳了。”“上山有车马,不会太劳累的。”往日季景晟一开口,刘雪琅也就退让了,但是今日,她十分坚持,“本宫就是要带后宫姐妹一道去寺里祈福,一道
刘雪琅的生辰在初冬。
经过大半月的操持,基本都已准备妥当。
白日的典礼,晚上的宴席,安排的都尽善尽美。
季景晟对此十分满意,给我额外赏赐了许多珠宝。
宫宴上,朵朵红梅绽放,清香袭人。
刘雪琅看着花瓶中的红梅,眼眸一动,看向季景晟道:“陛下,可还记得普佑寺后山的梅花吗?”
季景晟点头,“朕当然记得。”
普佑寺是刘雪琅当年带发修行的寺院。
“臣妾在普佑寺修行的时候看见那后山处处盛开的红梅,在那么清苦寒冷的环境下,它们不卑不亢,迎着冰雪开得热烈,那时候臣妾就想,不管日子过得有多苦,臣妾也要像那红梅一样,一生热烈。”刘雪琅说。
季景晟想起曾经,颇有些感慨,握住刘雪琅,把她揽在怀里,尽显深情。
“陛下,虽然臣妾已经是中宫,但对臣妾而言,那段岁月亦是宝贵至极,臣妾永生难忘。”刘雪琅突然起身行礼,“所以,臣妾想请您再陪臣妾去看看吧。”
季景晟连忙扶她起来,“皇后想去,朕自然就去,何必行如此大礼。”
他看着她,满眼情谊,“那段时间,对朕而言,亦是永生难忘。”
那段时间。
我倚着小案静静地想着。
我当年嫁给季景晟的时候,他也是喜欢过我的。
他跪求先帝的时候,被冰雪冻伤了腿。
我为他缝制了厚厚的护膝。
我实在不擅长刺绣,一双手扎的到处都是伤口。
可当我把护膝送给他的时候,看见我满手的伤口,季景晟的心顿时软了。
他第一次温柔又和气地唤了我一声,阿颀。
他也握住我的手说,要好好照顾我。
那段时间,他对我的确很好。
因为知道我想吃某一处的糕点,就下了朝骑马穿过大半个京城亲自去买,见我喜欢游湖赏玩,就陪着我去游湖。
我们一起欣赏四时美景,一起吟诗作画。
我以为,日子可以这样一天天过去,即便不是两心相许,夫妻也能举案齐眉。
可是,一切忽然在某一天变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得知了,他心爱的刘雪琅为了拒婚甘愿去佛寺清修。
他整日都在佛寺陪着她,几乎不踏东宫的门。
而我在那个时候,似乎是怀了身孕。
所以我安排了车马去找他,只看见雪地里,红梅灼灼开放,那一对璧人,红梅之中相拥赏雪。
季景晟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幸福。
我那个时候,其实是为他欣慰的。
世间珍宝千百种,唯有真心最难求。
我希望,季景晟能求得真心。
可是,我从山上回来后,当晚便小产了。
那个夜里,实在是好冷,好绝望。
手上咣当一声,杯子跌落在地上。
刘雪琅立刻开口,“沈贵妃这是怎么了?”
“我想大约是陛下和娘娘的过往太动人,沈姐姐一时听入神了吧。”越贵妃立刻开口。
“臣妾身子不适,想先行告退。”我说。
“贵妃的确连日操劳太多,明日咱们一道上山祈福,皇上可一定要为贵妃也求一个吉祥。”刘雪琅说。
我连忙推辞,“臣妾身子不适,只怕明日不能陪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山上祈福了。”
刘雪琅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是不想,还是不愿啊?”
季景晟连忙安抚她,“雪琅,阿颀这些日子的确是操劳了。”
“上山有车马,不会太劳累的。”往日季景晟一开口,刘雪琅也就退让了,但是今日,她十分坚持,“本宫就是要带后宫姐妹一道去寺里祈福,一道去看这红梅。陛下难道是觉得,咱们的过往,是不能让别人看的吗?”
那段,与她而言是幸福甜蜜的岁月。
在礼法上,应该叫做,无媒苟合。
大约是越见不得光便越要炫耀。
刘雪琅就是要让我看他们往昔的甜蜜,即便那甜蜜是建立在对我这个正妻的践踏上。
我看向季景晟。
刘雪琅也看向季景晟,她的眼圈渐渐泛红,“陛下,你能懂臣妾吗?”
“好,明日咱们一道去赏梅,朕会让太医随行,好好料理着。”季景晟忙说道。
他对我的情,从来是排在刘雪琅后面。
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选择。
我自嘲自己居然真的在某一刻希望他能有不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