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准备过去看看是谁,沈渝拦住她。主仆三人心意相通,为了听清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贴得更近。“这霖园成日像个铁桶似的,咱们想进去也没办法。”另有一人跟着也急,“听说没有,今日世子带了小祠堂那个出门,看来她是个受宠的,我们要不从小祠堂入手?”同伴回答她,“实在不行就这样吧,得抓紧时间把那东西拿出来,主子那边等急了。”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霏园呢?有没有可能在小姐那。”另外一人说:“自小姐回来,夫人和世子一次都没去过,她在府中地位不高,那么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她那里。”
沈渝气冲冲回了马车,她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怒,将车门狠狠一关。
碧染正背对着门给聂欢衣服里塞软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吓得转身去看,“世子,发生何事了?”
她看沈渝脸气的通红,赶紧斟了一杯茶给她:“世子,您喝口茶消消气。”
沈渝接过热茶,一口喝完仍旧意犹未尽,“可有冷茶?”
碧染为难,“世子,您现在的身子,不太好喝冷的。”
按时间推算,世子小日子还没走干净,她怕世子喝了冷茶回去又要腹痛。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碧染觉得这三皇子实在不配为人,世子这么好脾气的人,每回见了他都生气。
而且那人不说话的时候像一尊煞神,动动指头就能要人命的那种。
沈渝听劝,又灌了一口热茶,怒火才减轻几分。
臭男人,竟敢这样讽刺她!
她深呼吸几口,才将心火彻底熄灭,转头去看聂欢。
马车内密不透风,四周被棉花包的严严实实,很是暖意融融,聂欢的脸色好看多了,双颊带了些许红润,只是人依旧未醒。
沈渝担心她染了风寒,万一有个发热就不好了,吩咐道:“先回府吧,给聂欢找个大夫来看看。”
车夫调转马头,重新将马车驾回沈国公府。
程昱龄瞧见沈渝走了,长舒一口气。
他在这儿坐立难安,偏偏谢亭殊那么舒服,他有些不平衡:“你跟人沈世子有仇啊,这么呛他?”
谢亭殊平日不这样,对不熟的人他甚至懒得开口,只有对身边亲近之人,才会展示毒舌的一面。
程昱龄暗暗在想,难道他不在的时候,他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亭殊:“……”
他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荒唐的念头,若说有仇,夺妻之仇算不算?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虽然有悖事实,但沈渝确实还欠他一个女人,他没忘。
谢亭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顿时与馄饨摊显得格格不入,他拍了拍程昱龄的肩膀:“哪日你不在我手下做事,去当个说书先生也不错。”
程昱龄语塞,“……我就不该帮你说话!”
那么不识好歹呢,脏活累活都他干了,利用完之后又讽刺他!
……
回了霖园,沈渝让陈伯把聂欢送回了小祠堂,又嘱咐道:“她受了冻恐引起高热,替她找个大夫来瞧瞧。”
陈伯掌管府内大小事宜,当即就按照沈渝吩咐的去安排了。
一晚没睡好,她这会儿躺下就能睡着。
“碧染,你也累了,休息去吧,晚些再来伺候。”
碧染确实有些疲累,把手头的事对给丹青,乖乖回房间补眠去了。
沈渝这一躺,再醒来已是下午了。
丹青守在床边,见沈渝醒了,轻声问道:“世子,可要起身?奴婢服侍您洗漱。”
沈渝又躺了一会儿,等脑子恢复清明。
不知怎的,脑中忽然闪过清晨小摊上的那碗馄饨。那会儿她不饿,一个都没吃,但清汤夹杂葱花微微的鲜气,她是闻到了的。
谢亭殊大口吃完,程昱龄也吃的一个都不剩,她这会儿腹中饥饿,忽然想吃那碗馄饨了。
沈渝有些后悔,早上应该尝一尝的。
“丹青,今日小厨房做馄饨了吗?”
丹青有些懵,世子平日不吃这个的,连面食都吃的极少,因此小厨房里从未备过馄饨。
世子难得主动提出想吃某样东西,今日一定得安排上!
还好厨娘是个机灵的,鲜肉和面团都是现成的,她立刻拍拍胸脯朝着丹青保证道:“包在我身上,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好!”
丹青放下心,打好水回房间伺候沈渝梳洗。
碧染也起了,她去小祠堂瞧过聂欢,回来说给沈渝听,“世子,聂姑娘情况还好,大夫说应当不会有高热,过了今晚就能醒。”
沈渝放下心,“让云栀多照顾着些。”
房间外有人敲门,“世子,馄饨好了,奴婢给您送过来。”
丹青去开门,将馄饨拿进来,“还冒着热气呢,世子快来尝尝。”
沈渝一天没吃东西,起身坐到桌边。她平日对吃没什么兴趣,总是对付几口就吃不下,穆氏担心她的身子,找了全大周最好的厨娘来,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饭食。
馄饨皮被擀的很薄,汤面上洒了葱花,沈渝用汤匙尝了一口,心中微微失望。
她说不清楚为何会有这种情绪,可能早上的风太冷,一碗滚烫的馄饨就显得十分珍贵。她又吃了几口,放下汤匙。
丹青和碧染习惯了她的小食量,很有默契开始收拾起来。
下午天气好了起来,沈渝不想窝在霖园,带着二人去府中的园子里面转一转。
成日的冷气让积雪无法融化,下人们扫的勤,鹅卵石小径上倒是干净的,沈渝踩上去,忽然听见假山石背后窸窸窣窣,像是有人在说话。
丹青准备过去看看是谁,沈渝拦住她。
主仆三人心意相通,为了听清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贴得更近。
“这霖园成日像个铁桶似的,咱们想进去也没办法。”
另有一人跟着也急,“听说没有,今日世子带了小祠堂那个出门,看来她是个受宠的,我们要不从小祠堂入手?”
同伴回答她,“实在不行就这样吧,得抓紧时间把那东西拿出来,主子那边等急了。”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霏园呢?有没有可能在小姐那。”
另外一人说:“自小姐回来,夫人和世子一次都没去过,她在府中地位不高,那么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她那里。”
两人担心时间太久,约定好明晚再在这里碰头,便各自分开洒扫去了。
沈渝三人躲在假山石的内嵌处,并没有引人发觉,直到确定那两人离去,她才沉着声音吩咐,“去查查这二人,目前在府中何处当值。”
她心里疑惑,自己这里究竟有什么重要东西,竟也值得安排人来偷?
沈渝一瞬间想到了血书,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件事穆氏和沈渺办的极为隐秘,连谢亭殊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可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