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芙清被问住了,无言以对。陆秉文坐在床边,爱怜道:“柔儿,你只有我了,懂吗?至于那妒恨成魔的毒妇,怕是留不得了。”“不要!清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亲人,她若死了,我也不活了。”“好,我答应你,留她一条性命。”陆秉文嘴角一挑,弦外之音甚是骇人。穆芙清伴随陆秉文身侧四年,见过他的雷霆手段,了解他的心狠手辣。她面如纸色,吓到失语。厉蓁蓁佯装看不懂陆秉文阴恻恻的神态,感恩陆秉文的宽容。
“柔儿手艺生疏,侯爷见笑了,但无论如何是柔儿一片心意。”
陆秉文默默坐下,丝毫没有要进食的意思。
陆秉文不动筷,厉蓁蓁也不能动筷。
“我听小昕说,晚膳该有桂花粥,怎么……”
“本来是有的,可是柔儿在煮粥的时候尝了一口,怎料被热粥烫到;
“情急之下又打翻了盐罐,一锅粥就这样废了。”
陆秉文狐疑打量厉蓁蓁,随即欣慰道:
“幸而你改了主意,弃了那锅粥。”
厉蓁蓁莞尔一笑:“话说回来,即便不是打翻了盐罐,也得弃了那锅粥。
“柔儿尝了一口,味道有些苦,许是那槐花还未成熟……”
话音未落,厉蓁蓁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陆秉文大惊失色,忙差人去找戚千志。
戚千志诊脉之后,震惊慌乱:
“侯爷,姑娘中了断肠草毒!”
陆秉文涨红脸,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中毒剂量不大。姑娘,你吃过什么东西,且只服食了少量?”
“我还未进晚膳啊。”厉蓁蓁莫名其妙。
陆秉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槐花粥!”
厉蓁蓁恍然:“所以那苦味不是槐花的问题,而是断肠草?”
陆秉文一把揪住戚千志的衣领,“你可有把握能解?”
“姑娘服食剂量小,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戚千志不敢直视陆秉文。
“只是什么?”陆秉文怒斥,“快说!”
“只是刚刚在下切脉,发觉断肠草的毒性似是勾起了姑娘体内还未清除的冰清草。两种毒性混在一起……”
陆秉文目眦欲裂,“你解不了吗?”
“给在下一些时日,定能解。
“只是这段时日内,毒性散于腠理,侯爷切不可与姑娘亲近。”
陆秉文强忍怒意,“她体内怎会还遗留有冰清草之毒?”
戚千志苦着一张脸,怯怯回答:
“姑娘体内的冰清草毒本无大碍,至多三个月便可自行消散。
“在下以为此等小事不必告知侯爷,免得侯爷忧虑。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姑娘在这侯府之内会中了断肠草毒!”
陆秉文盛怒之下抓起桌上茶壶,朝着戚千志的方向砸过去。
厉蓁蓁委屈哭泣,转移话题: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侯爷最爱吃的槐花粥里下断肠草?”
话音刚落,穆芙清气势汹汹闯进来。
看到地上摔碎的茶壶,她压住上翘的嘴角,扑到陆秉文身边:
“侯爷息怒,还请侯爷手下留情!”
陆秉文绷着脸,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并不回应。
穆芙清柔弱无骨地依附上陆秉文:
“侯爷一定要原谅姐姐,姐姐虽一直执迷不悟,总归会被侯爷的诚心感动的。
“姐姐,侯爷对你一片真心,你不要再辜负侯爷啦。”
厉蓁蓁又吐了一口血:
“清儿,你在说什么啊?怕是你刚刚进来,还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戚千志适时解释断肠草之事。
穆芙清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姐姐,明明是你说要在槐花粥里下毒,毒死侯爷,然后同我一同趁乱逃离侯府!”
厉蓁蓁瞬间落泪,心痛地揪住胸口衣衫:
“清儿,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你为何……”
陆秉文一把甩开穆芙清,冷冷瞪着她。
“侯爷,你一定要信我,我才是你的枕边人啊!”穆芙清楚楚可怜。
“枕边人?哼,怪就怪我不该被你蛊惑,让你爬上了我的床,生出这许多痴妄之念!”
厉蓁蓁又心痛望向陆秉文,“原来你们早就……”
陆秉文面露愧色:
“柔儿,并非我自愿,而是你的好妹妹灌醉了我。
“她的样貌与你有几分相似,你又一直拒我恨我,我才……”
厉蓁蓁恍然道:
“我懂了,妹妹此番定是为了我牺牲,毕竟过去我一心求死,曾多次求清儿帮我解脱。
“清儿为了成全我,代替我去侍奉你,还不惜以杀害那药人的方式帮我解脱。
“她曾去给那药人偷偷送去镜子,想要让她被自己骇人样貌吓死。
“一计不成,她便又生一计,去逼那药人服毒,却毒死了她的婢女。
“若是从前,我都理解。可自从我彻底解毒后,身心舒爽,便再无寻死之心。
“我这几日一直同她说,是天意如此,让我活下去,与侯爷厮守。清儿为何又……”
陆秉文讶然,又恍然大悟:
“难怪,孙婆婆支支吾吾说不出那丫头是缘何而死,草草就把人丢去了乱葬岗。
“柔儿,你的好妹妹果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既然你的毒解了,她便想要栽赃你意图毒死我,想让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却不想你打翻了盐罐,弃了那锅粥。”
穆芙清面色煞白,匍匐在陆秉文脚下哭诉:
“侯爷,清儿没说谎,清儿对您的心,苍天可鉴!”
厉蓁蓁又是一口鲜血吐在鸳鸯被上。
“若真如你所说,柔儿在槐花粥里下毒,又怎么会自己中毒?”陆秉文反问。
“她故意的!她假意提出下毒逃跑的计策,就是为了引我入瓮!”
“柔儿一直疼爱你这个妹妹,又怎么会以自己的性命去构陷你?”
穆芙清被问住了,无言以对。
陆秉文坐在床边,爱怜道:
“柔儿,你只有我了,懂吗?至于那妒恨成魔的毒妇,怕是留不得了。”
“不要!清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亲人,她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好,我答应你,留她一条性命。”陆秉文嘴角一挑,弦外之音甚是骇人。
穆芙清伴随陆秉文身侧四年,见过他的雷霆手段,了解他的心狠手辣。
她面如纸色,吓到失语。
厉蓁蓁佯装看不懂陆秉文阴恻恻的神态,感恩陆秉文的宽容。
两个随从拖着穆芙清瘫软的身体出去。
厉蓁蓁服下戚千志亲自熬煮的汤药。
递回药碗时,顺势把原本藏于被褥之间破掉的鱼鳔塞进戚千志的药箱。
几次吐血,厉蓁蓁都是趁陆秉文不注意咬破灌注鸡血的鱼鳔。
这注血的鱼鳔正是戚千志所供。
待到房间内只剩厉蓁蓁一人,她目露精光,嘴角上扬,心道:
穆芙清,你果然不负我望,自寻死路。
否则的话,还真叫我不知如何是好呢。
你怕是要生不如死了,莫怪我没有当初你的“美意”,不给你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