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采薇面无表情地垂着眸,捏着酒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秦景行沉默了半晌,才柔声安慰:“别哭了,孩子出世前,我一定会说的。”沈采薇听出了他的心疼。他终究是舍不得责怪她。她看着天际南飞雁,忍不住低声喃喃。“不用那么久的,秋猎之后,你们就能如愿了……”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到了秋猎前一天。沈采薇已整理了自己的全部财物,又收好了离开后必要的物件,准备睡下。秦景行此时过来,一进屋就问道:“你这屋子如今怎么这么空?”
沈采薇和秦景行同时转头看去。
就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妩媚女人站在不远处,看着秦景行的眼里满是惊喜。
秦景行顿时脸色一变,大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
沈采薇站在原地没动,心却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女人就是娉瑶……
沈采薇看着秦景行下意识上前扶住娉瑶,又生生顿住的模样。
喉头仿佛硌了一颗石头。
娉瑶看了眼沈采薇,正要开口。
秦景行却先一步回头,牵起沈采薇的手,主动介绍。
“这位娉瑶姑娘是我在战场上救下的孤女,没想到她也来游园。”
他又看向娉瑶,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开口:“这是本侯夫人。”
他竭力在遮掩,娉瑶也十分有眼色,配合着朝沈采薇行礼。
沈采薇没戳穿他们,只是看着娉瑶衣衫单薄的模样,忍不住提醒。
“城郊风大,娉瑶姑娘该注意身子。”
娉瑶笑眯眯地抚上自己的肚子:“不劳夫人费心。”
“大夫说我胎大,要多走动才好……夫人恐怕没吃过这种苦,也是一种福气呢。”
她“呵呵”笑着,眼里却暗藏着挑衅。
不能生育,是沈采薇心里永远的痛。
沈采薇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秦景行若有所感,牵着她的手攥紧了几分。
沈采薇极力压抑着情绪,面无表情地扫了她身后一眼。
“不知娉瑶姑娘许配了谁家郎君?这菊园偏远,你又怀着身孕,你丈夫怎么都不知道心疼你?”
娉瑶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的难堪和怨恨一闪而过。
她不自然地瞥了眼秦景行,不服气地说。
“我夫君在别处等我,我特意过来,是有事想请侯爷借一步说话。”
“夫人,您不会介意吧?”
秦景行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扭头看向沈采薇,面上满是谨慎。
似乎只要她说一句“不”,他就不会过去。
沈采薇却抽出了手,唇上又勾起了浅笑:“请便。”
秦景行神情一变,正要开口。
沈采薇却已经转身重新在桌前坐下,继续饮酒去了。
秦景行僵了片刻,还是说了句“我去去就回”,而后跟娉瑶走到一旁。
菊园空旷,他们说话的声音断续传来。
娉瑶啜泣着说:“若不是你迟迟不肯迎我进府,我怎会直接到她面前来?”
“还有三个月就要临盆了,难道你要忍心让你的血脉在外流落,做私生子吗?”
沈采薇面无表情地垂着眸,捏着酒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秦景行沉默了半晌,才柔声安慰:“别哭了,孩子出世前,我一定会说的。”
沈采薇听出了他的心疼。
他终究是舍不得责怪她。
她看着天际南飞雁,忍不住低声喃喃。
“不用那么久的,秋猎之后,你们就能如愿了……”
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到了秋猎前一天。
沈采薇已整理了自己的全部财物,又收好了离开后必要的物件,准备睡下。
秦景行此时过来,一进屋就问道:“你这屋子如今怎么这么空?”
沈采薇平静地回:“有些物件太旧便处理了,以后再换新的。”
秦景行并未在意,兀自宽衣后在她身旁躺下。
他带着一丝歉疚开口:“如涵,我有事同你说。”
“其实那日我们在城郊遇见的孤女……”
沈采薇指尖一颤,翻过身打断他的话:“我累了,有什么事等秋猎后再说吧。”
就剩最后一晚了。
今夜过去,他想娶谁进门,都不必与她商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