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吗?钟淮煦站在原地。他又想起那一夜姜斐娴说的话,她说:“淮煦,你生病了。”而梦境里画面一转,钟淮煦看到了躺在急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姜斐娴。血,到处都是她的血。“钟医生,病人因为车祸大量失血,现在已经深度昏迷了!”护士着急地说。那是钟淮煦回国后做的第一场手术。几次心电监测仪上的心跳都变成了一根笔直的平线。然后再次微弱地起伏。那场手术做了十二个小时。姜斐娴最后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约克维尔四季酒店。
钟淮煦在回来后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止。
好在他本来就是个医生,房间里又有备用的医药箱。
吃完药之后钟淮煦持续地陷进梦境。
他梦到小时候,又梦到和姜斐娴刚刚遇见的那个雨夜。
痛苦的、幸福的根源。
“淮煦,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你知道吗?”
“说了多少次,放学后哪里都不要去,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学习,只有学习才能让你逃出这里,你才不会变成像你爸那样的窝囊废!”
“淮煦,对不起,妈妈爱你,妈妈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是妈妈,哭着又笑着的妈妈。
钟淮煦多想握住她皲裂苍老的手,告诉她长大后的自己已经事业有成了。
可无论他怎么追赶,他都无法和妈妈并肩。
钟淮煦只能看着妈妈流着泪哽咽地说:“对不起,淮煦,是妈妈错了,妈妈一直要你好好读书,忘记给你正常的爱,以至于你无法正常地去爱别人。”
原来这样吗?钟淮煦站在原地。
他又想起那一夜姜斐娴说的话,她说:“淮煦,你生病了。”
而梦境里画面一转,钟淮煦看到了躺在急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姜斐娴。
血,到处都是她的血。
“钟医生,病人因为车祸大量失血,现在已经深度昏迷了!”
护士着急地说。
那是钟淮煦回国后做的第一场手术。
几次心电监测仪上的心跳都变成了一根笔直的平线。
然后再次微弱地起伏。
那场手术做了十二个小时。
姜斐娴最后被送进重症监护室。
隔着白色的橡胶手套,钟淮煦也依旧记得姜斐娴的血的温热。
手术过程中,他也无数次祈祷。
“活下来吧,拜托你不要轻易放弃生的希望,不要辜负这么多救你的人,活下来吧。”
好在姜斐娴的生命力非常顽强。
她称得上是钟淮煦见过的生命力最顽强的病人。
姜斐娴醒过来的那天,钟淮煦拿着一束消毒好的向日葵走进她的病房。
那是白色病房中唯一的灿烂。
病床上的姜斐娴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微弱,但还是向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几乎听不见。
“谢谢你,钟医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那是钟淮煦经年之后再次感受到脸红心跳。
原来守候在她病床前的低语都被睁不开眼但有意识的她悉数听见。
“淮煦,你救了我一命,我无怨无悔地爱了你十年,这算不算一种两清?”
梦中的姜斐娴坐在轮椅上,偏过头来问他。
可他的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生生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淮煦,我曾经真的很爱很爱你,但是我们之间真的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之后,钟淮煦再次从梦中惊醒。
拉开窗帘,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
雨幕一重又一重。
钟淮煦看不清加拿大,也看不清自己和姜斐娴的未来。
或许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未来。
钟淮煦苦笑。
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当悲伤、自责、后悔等等情绪揉成一团爆发时,钟淮煦的手臂已经鲜血淋漓。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钟淮煦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