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蛇的脑袋,余穗狠下心让这条蛇在自己脚踝上咬了一个极深的口子,才刚把蛇丢进河里,还没来得及回到原处,她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苓儿才刚走,不应该回来的这么快才是,余穗心里顿时升起了警惕。黑绸方才丢到了一边,她也来不及遮眼,索性便用她一贯的招数准备装瞎,可余光一瞥,她就看到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转过拐角朝着她的方向跑来,正是温玉!平常总是将自己打扮得格外精致的温玉今日狼狈至极,头发散乱,裙摆上还沾着泥垢和草叶,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摔了跟头,仔细看去,绣鞋上好tຊ像还沾了什么汤汁。
“好啊你,还以为你多清高呢,原也是会思春的坏丫头。”温玉调侃一句,这么一闹,她和余穗之间倒真消了隔阂。
余穗脸更红了:“姐姐莫要打趣我,不过我听说男人都是些不可靠的,偷腥是常有的,虽说姐姐和郎君也是青梅竹马,郎君待姐姐也真心实意,道外面的人还是不得不防。”
后面几句话,她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
温玉对姓陈的称得上死心塌地,她不太好说姓陈的坏话,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提醒来让温玉自己去寻蛛丝马迹了。
秦璟钺说要她忏悔三天三夜,余穗也不敢回去,鸦默雀静的夏夜里,她一个人蜷缩在后花园中。
索性夜里有风,不似白日那般燥热,除去些许的孤独不安外,倒也不是那么的难熬。
毕竟是在外面,余穗也不敢睡觉,只趁着安静的时候勉强眯一下,待听到动静,她便又爬起来跪着,一夜都如此循环往复。
天刚蒙蒙亮,后花园里就热闹起来,时不时有丫鬟小厮经过,余穗便也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等到苓儿来给余穗送早饭的时候,就看到余穗低着头还乖顺地跪在那里,她裤子破了个口子,裙子没办法把膝盖完全遮住,结了血痂的膝盖格外的醒目。
青石板地面又硬又脏,苓儿终究不忍心,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料垫在了余穗的腿下,她道:“姑娘,要不还是奴婢去通知一下世子吧,天这么热,您这个腿若是一直不处理的话,怕是很快就溃烂了。”
除去血痂以外,膝盖周围已经有些黏腻了,余穗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
她抿着唇,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苓儿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手也紧紧地攥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了苓儿?”余穗不明所以地问。
“蛇…姑娘,有蛇!”苓儿的声音都在不停地发着颤,余穗反手握住了苓儿的手,另一只手扯下了敷眼的黑绸,果然见不远处的草丛里卧着一条漆黑的水蛇。
夏天本就是蛇虫泛滥的季节,再加上她现在跪着的地方又在河池边,出现蛇也不稀奇。
余穗小时候,父亲身体还没出问题的时候,她就经常跟父亲一起上山打猎,她从小胆子就大,对于蛇虫这些东西也并不害怕。
只看了一眼,余穗就知道这条水蛇是无毒的,她轻轻拍了拍苓儿的手道:“你现在可以去找世子了,就说我在后花园罚跪被蛇咬了,现在昏迷不起。”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苓儿一张脸被吓得惨白,余穗却半点儿也不含糊,直接拖着麻木的腿朝着那条水蛇而去。
背脊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苓儿实在不敢再看,她抖着腿踉踉跄跄地朝着临涛院的方向跑去。
捏着蛇的脑袋,余穗狠下心让这条蛇在自己脚踝上咬了一个极深的口子,才刚把蛇丢进河里,还没来得及回到原处,她就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苓儿才刚走,不应该回来的这么快才是,余穗心里顿时升起了警惕。
黑绸方才丢到了一边,她也来不及遮眼,索性便用她一贯的招数准备装瞎,可余光一瞥,她就看到一个女子急匆匆的转过拐角朝着她的方向跑来,正是温玉!
平常总是将自己打扮得格外精致的温玉今日狼狈至极,头发散乱,裙摆上还沾着泥垢和草叶,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摔了跟头,仔细看去,绣鞋上好tຊ像还沾了什么汤汁。
只看温玉这副狼狈的模样,余穗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不小心听到的秘密,莫不是那什么陈管事对温玉动手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
温玉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余穗,但是她没有停留的意思,就要继续往前跑,余穗却道:“温玉姐姐,那里有个假山,你先躲进去。”
忽然被叫住,温玉还有些懵,但是背后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的高呼声,她也顾不得什么,朝着余穗点了下头就匆匆地往余穗指的假山而去。
“该死,跑哪儿去了?”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不应该不见呀!”
温玉才刚躲好,就有两个穿着绿衣服的小厮骂骂咧咧地过来,余穗捂着腿,怯生生地道:“是有人来了吗?能不能帮帮我?”
她声音本来就软,这会儿刻意夹着哭腔,让人听得心里都有些发酥。
两名小厮被她声音吸引,却没有马上走过来,两人一番面面相觑,其中高一点的那个出声询问:“姑娘,你是哪个院的,这是怎么了?”
“我是凌霜院的,因为犯了错在这里受罚,但是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了我一下,我看不见,感觉是条蛇,我这会儿浑身乏力,实在起不来,不知您可不可以扶我一下?”余穗说。
她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声音哽咽得厉害,那名小厮本来想走向她的,可听到凌霜院三个字脚步却忽然定住了。
世子性格乖张怪异,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愿意同世子的人扯上关系,更何况这可是凌霜院的,那就更不能碰了。
尤其是听余穗说话,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她的脸色也惨白的厉害,她又说什么被蛇咬了,这若是真的沾上了,惹出什么事来,世子追究他们可担待不起。
另一名没说话的小厮这会儿突然道:“姑娘在这儿很久了吗?你方才可看见有人匆匆跑过去?”
“我…我是个瞎子,看不到的,是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两位大哥要找的是什么人呀?真的不能先扶我一下吗?”余穗说。
她还是怯生生的姿态,明明在打听事儿,也不忘了自己的处境,当真无助到了极致的模样。
两名小厮又对视了一眼,还是最先开口的那个高个小厮道:“今日一早,有小贼闯进了德馨苑偷了夫人的东西,姑娘当真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余穗摇头:“我在这儿跪了一夜,头昏得厉害,这会儿好像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真的没有听到你们说的动静,两位大哥,能不能…”
不等他话说完,另一个小厮就扯了一下高个小厮:“德福,快走吧,我们还得赶紧去找那个不知死活的贼。”
乖乖,这姑娘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的脸更是白得没有血色,万一真的忽然倒地不起了,赖到他们头上岂不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