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吟正躺在摇椅上,左手捧着紫砂壶,右手捧着一卷书,细细的品味人生。她缓缓的抬眸望去,对于顾卿宸这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今个儿是什么风,竟然把堂堂的侯爷给吹来了?”顾卿宸见她阴阳怪气的,看到自己居然不起身相迎,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宋晚吟,几日未见,你这气色恢复的还不错。瞧你这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宋晚吟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摇椅,品尝着刚沏的金银花茶,淡然一笑道:
顾卿芷本就花钱如流水,这要是变卖了祖业,那岂不是要过着紧巴巴的苦日子了。
“大哥,我也极力反对这事,这可是咱们全部的家产了。
你要是变卖了一部分,万一以后收不回来了,那我们全府上下都要活活饿死吗?
更何况,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博得英国公嫡子楚鹤轩的青睐。
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我可不想从指缝间溜走。”
顾卿烨满心不悦道:
“大哥,虽说长兄如父,侯爵府由你做主。
但祖业毕竟还有我们的一份,这件事你不能独断专横。
你要变卖的话,那先把我的那份家产还给我。”
顾卿宸被他们这番话,深深的刺痛到了。
这些年来,他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苦苦的支撑着侯爵府。
本以为弟弟妹妹长大了,会懂事的帮他分担些责任。
想不到,却养出了一个个白眼狼,全都依附在他的身上,想要吃干抹净他的骨血。
顾卿宸神色黯然,冷冷的说:
“这件事我意已决,你们没有决定权。”
顾卿禾看他脸色骤变,立马变了脸,出谋划策道:
“大哥,这件事并非没有退路。
你完全可以让大嫂出银子。
我打听到了,这段时日,大嫂名下的那些房屋、庄园、田亩、商铺赚了不少银子。
她全让吴管事的专程送来,绝不入顾家的账房,很明显就是想断绝我们的经济来源。
你要么就去给大嫂低头服个软,让她心甘情愿的拿出银子来。
要么,你就硬气点,直接把大嫂的嫁妆给抢夺过来。
出嫁从夫,她现在毕竟还是顾家的儿媳妇,又是当家主母。
她就有责任和义务,要操持起府内的大事小情。”
顾卿芷也附和连连道:
“大哥,我同意二姐的话,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咱们顾家的颜面何在?
岂不是沦为整个上京城天大的笑话。
那你还如何入朝为官?光是朝廷官员,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给淹死。
依我看,大嫂的家境殷实,由你出面去要银子,她不敢不给的。”
顾卿烨不小心说漏了嘴:
“大哥,你还是赶紧定夺吧。
我都欠了青楼几百两银子了,最近老鸨天天在大街上追着我要账。
而且,我还欠了赌坊几千两银子,那些讨债的天天都在巷口堵我。
害得我整日东躲西藏,就像是过街老鼠似的。
要是再还不上债务,恐怕他们会上门讨债,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让附近住着的官宦看笑话。
到时候,你面子里面也挂不住,在朝廷更站不稳脚跟了。”
顾卿宸瞳孔蓦然缩紧,面部抽搐了几下,气得咬牙切齿,伸手便要揍他。
“好你个顾卿烨,你整天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这些年来,府上都帮你还了多少债务了?
想不到,你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今天,我非得活活打死你,省了你再继续败坏顾家的名声。”
顾卿烨像只猴子似的,灵活的上蹿下跳,躲得远远的,回怼道:
“大哥,我早就长大了,你凭什么对我动手?
这些年,无论我在外面捅出多大的娄子,大嫂都会帮我善后处理。
她从来都不曾责怪和打骂过我。
又没有让你出钱出力,你没有资格管教我!”
顾卿宸见他还敢犟嘴,横眉怒目的拍桌愤起,指着他的鼻尖呵斥道:
“我是你大哥,我就有责任和义务去管教你。
我警告你,这次府上再也不会出钱帮你摆平这一切了。
你也别妄想着宋晚吟还能帮你善后。
有本事你就自己还债,没本事你就等着被债主们活活打死吧!”
顾卿禾和顾卿芷立马起身阻拦,一个劲的劝顾卿宸冷静些,还把屎盆子全都扣在宋晚吟的头上。
“大哥,这件事你要怪就怪大嫂。
要不是她故意纵容,没有及时纠正四弟的行为,四弟也不会越陷越深。
我看,大嫂分明就是故意的,为了保住当家主母之位。
她不惜余力的去对付四弟,把他培养成一个废人,让他失去继承爵位的资格。
现在想想,还真是细思恐极,好歹毒的心肠。”
“大哥,你就算是打死了四弟,那也无济于事啊。
当务之急,府中急需银子。
你不想办法找银子,反而拿四弟撒什么气?”
顾卿宸被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念及两位妹妹是女子,早就动手一并教训了。
“行了,你们也别再为他说情了。
这件事待我日后再找他算账。”
他狠狠的瞪了眼躲在红柱后的顾卿烨,摔门拂袖而去。
府中最近的风波接踵而来,顾卿宸千头万绪,心烦意乱的在院中漫无目的的行走。
不知不觉中,他竟来到了青竹苑,正愁着一肚子的怒火没处发泄。
顾卿宸一脚便踢开了房门,看到宋晚吟的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不免气结于心。
“宋晚吟,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吧?”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着实吓了甜橙和卫嬷嬷一大跳,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跑来护主。
“侯爷,你要对我家姑娘做什么?”
“姑娘现在旧伤未愈,你休想再伤害她。”
宋晚吟正躺在摇椅上,左手捧着紫砂壶,右手捧着一卷书,细细的品味人生。
她缓缓的抬眸望去,对于顾卿宸这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今个儿是什么风,竟然把堂堂的侯爷给吹来了?”
顾卿宸见她阴阳怪气的,看到自己居然不起身相迎,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冷哼一声:
“宋晚吟,几日未见,你这气色恢复的还不错。
瞧你这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
宋晚吟悠哉悠哉的摇晃着摇椅,品尝着刚沏的金银花茶,淡然一笑道:
“我在苑中静心养伤,有吃有喝,轻松自在,气色自然越来越好。
反倒是侯爷,怎么看起来一副精神萎靡不振,满脸疲态的样子?
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顾卿宸憋得满脸涨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脖子青筋凸起道:
“宋晚吟,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赐。”
宋晚吟嘴角露出一丝讥笑道:
“顾卿宸,你可要凭良心说话,当心别闪着舌头。”
顾卿宸张口欲言,却因性子过急,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火辣辣的刺痛蔓延整个口腔。
“嘶……”
宋晚吟见他露出了痛苦面具,却还在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禁冷笑道:
“顾卿宸,今日你来我这,是打算向我低头服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