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回答她的,只有这府邸无比凄凉的风声。脸颊滚下两行泪,在霜降哭红眼的劝解下,苏颜悦才敢踏入屋子,来到爹娘生前的寝屋。她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的红暮盒。里面存放着她小时候的虎头鞋、拨浪鼓和还没绣完的棉衣。她抱着盒子,坐在她小时候经常坐的窗前,望着天上高挂的明月,拎着阿爹亲手做的拨浪鼓摇啊摇。就这么陪着爹娘最后一程。直到打更人的铜锣声传来:“子时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第二天到了。她,也该走了。苏颜悦站起身,抬起冷僵的手,小心翼翼把拨浪鼓放进木盒。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这府邸无比凄凉的风声。
脸颊滚下两行泪,在霜降哭红眼的劝解下,苏颜悦才敢踏入屋子,来到爹娘生前的寝屋。
她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的红暮盒。
里面存放着她小时候的虎头鞋、拨浪鼓和还没绣完的棉衣。
她抱着盒子,坐在她小时候经常坐的窗前,望着天上高挂的明月,拎着阿爹亲手做的拨浪鼓摇啊摇。
就这么陪着爹娘最后一程。
直到打更人的铜锣声传来:“子时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二天到了。
她,也该走了。
苏颜悦站起身,抬起冷僵的手,小心翼翼把拨浪鼓放进木盒。
“阿爹,阿娘,我要嫁人去啦。”
“只是嫁得有些远,不能常回来看你们,对不起啊。”
“……如果你们实在担心,就来梦里陪我说说话吧。”
慢慢地,苏颜悦转过身,擦干泪一步一步朝府外走去。
迎着月色,她和十年前被收养时一样,缓缓走向宫门。
这条路她走了很多遍,也数了很多遍。
“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1
……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苏颜悦到了皇宫大门前。
她死死捏紧双手,深呼吸一口,抬脚垮了进去。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出发去千里之外的北狄,去嫁从未见过的男人,去过从没有过的生活……
离别倒计时,只剩不到三个时辰。
苏颜悦回了长寿宫偏殿,一进院子,萧秉治就扑了过来。
他喝了很多酒,一身酒气:“颜悦,我送给你的东西为什么要还给我?”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的声音喑哑委屈,似乎她才是那个负心之人。
苏颜悦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院子里又堆了二十个箱笼,之前差人还给萧秉治的东西,又被他送了回来。
可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只后退一步,拉开来个人的距离,冷静说:“萧世子,请自重。”
萧秉治僵住,醉红的眼小心翼翼:“颜悦,我们和好行吗?”
“我认输,不和你怄气了,我要娶白卿卿的事是假的,我只是生气你砸了我们的琉璃许愿灯,生气你不来找我……”
可无论他怎么说,苏颜悦都没有半点表情。
更别说像从前一样,扑进他怀里撒娇喊他世子哥哥。
萧秉治见她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没有动静,是彻底慌了。
他哆嗦着从心口掏出一张婚书,急切递给苏颜悦:“你看!婚书我已经新写了一份!”
“你别生气,我答应娶你,无论承诺过去多久都作数的,我们回到从前好吗?”
回到从前?
苏颜悦眸光波动,静静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也渐渐看清他眼底还对她的真切在意,却更觉得悲哀。
她摇摇头,低声轻语:“回不去了,萧秉治。”
再也回不去了。
纵然他身份尊贵,可这世上的事也不是他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能要的。
苏颜悦转身进屋,吩咐人把醉酒的萧秉治带走。
天光渐明,她该梳妆,穿嫁衣了。
描眉点唇,梳发戴冠。
之前被毁坏的嫁衣已经被绣娘们连夜补好,红衣上的凤凰栩栩如生,看不出半点修补的痕迹。
朝阳高升,吉时已到。
要出发了。
苏颜悦缓缓站起身,正要出屋子,大门紧闭的院子外忽然传来萧秉治的喊声。
“颜悦,皇上派我去江南处理白氏灭门血案,为期一月,我回来就立即去求圣旨赐婚,等我娶你!”
苏颜悦扭头望向院外,镂空的窗外,萧秉治的身影渐渐远去。
她微微一笑,缓缓给自己盖上红盖头。
“萧秉治,我去嫁别人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