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萱恨恨说道:“难道就这样便宜此等恶棍!”苏桃摇摇头。“事情不是这样算的。”“他做的恶事下了地府自然有评断,大概是要在十八层都轮一转的,就算他受完所有的苦,转世肯定是不能当人了,当畜生可能都是一种奢望,可能只能当个蚍蜉,朝生暮死,永生永世。”听苏桃这么说,陆萱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对于弄死梅百里也没有那么期待了。自己今生已经因为这个坏人毁了,来生也要因为这个人毁掉吗?她有点犹豫了。
陈情一颦一笑间,和梅娘有几分神似。
她帮梅百里封禁了梅瓶,还给别墅布置了重重的阵法,梅娘被彻底压制,没法找梅百里寻仇。
梅百里对陈情的手段惊为天人,于是也想成为修行者。
他想,若是自己也有修为,就算没有陈情相助,梅娘也能永生永世在他控制之下。
可惜……他对修行没有慧根,感应不到任何气。
这一度让他很崩溃,恨天道对他不公,画画天赋不如梅娘就算了,修行上,连最低的入门资质都不给他,他是这么勤奋的一个人,可惜天赋这东西确实不能补拙。
梅百里开始追求陈情。
陈情原先是一心修行的人,也从没谈过恋爱,哪里见过这些花样百出的追求姑娘的手段。
更何况梅百里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又一贯地会讨好姑娘,就这样梅百里居然把陈情哄得服服帖帖,任何事情都一心一意地替他打算。
虽然陈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对梅百里倒真的用了十八般的真心,翻遍各种古籍,终于得出来一个可能能让梅百里修行的办法。
梅花转魂阵。
古籍上记载,此阵可以抽取神魂炼制成魂珠,攒到一定数量之后服下,就能洗筋淬髓,成为能修行的人。
于是这两人便开始去物色合适的人选。
落单的姑娘、独居的女性,性别缘故,天生就容易被盯上,被得手的,就成了埋在梅花树下的一具不知名的尸体了。
可惜这些人的魂魄已经被炼成了魂珠,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听完这些,苏桃脸色更黑了。
她让景言把保温杯拿出来,擦掉上面的符文,把陆萱倒了出来。
陆萱原本还在保温杯里听八卦,听得义愤填膺的,猝不及防被人从杯子里赶了出来,没防备就摔了个狗吃屎。
想发火,但是她不敢!
她飘过去握住了梅娘的手,哭唧唧地说道:“姐姐你太惨了,这等人渣只配碎尸万段。”
想到自己也差点成了面前这男子的养料,陆萱恨得不行,这么美好的人生,终止在这个最美好的年纪,谁能不恨呢?
“给你们机会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两鬼面上大喜。
苏桃说道:“你要报仇,我不阻止你,但是鬼杀害活人,在地府的功过录上tຊ也是会记上一笔的,很可能会没法投胎成人,即使你是为了复仇。”
陆萱恨恨说道:“难道就这样便宜此等恶棍!”
苏桃摇摇头。
“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他做的恶事下了地府自然有评断,大概是要在十八层都轮一转的,就算他受完所有的苦,转世肯定是不能当人了,当畜生可能都是一种奢望,可能只能当个蚍蜉,朝生暮死,永生永世。”
听苏桃这么说,陆萱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对于弄死梅百里也没有那么期待了。
自己今生已经因为这个坏人毁了,来生也要因为这个人毁掉吗?
她有点犹豫了。
陆萱本就年轻,年轻人对于生死还没有很大的执念。
苏桃看了她,说道:“如果你不打算报仇了,我可以开鬼门送你走,顺便再给那边说一下,若是你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就让你插个队,早点去投胎,赶得快的话,你明年就能重新享受新的人生了。”
“我在下面有人脉。”
厉害啊!陆萱眼睛一亮,脱口而出:“我能再投胎到我家里吗,我不想换个爸妈。”
“只要他们打算再生,我给那边说说,给你加急!”
“好,我不报仇了,我相信他会受到惩罚。”
搞定一个,苏桃又看向梅娘。
她叹了口气……
活活烧成灰烬……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让人放下的仇怨。
梅娘见苏桃并不打算阻止她,这才松了口气。
她行了个礼,说道:“梅娘并不奢望来生,只求快意恩仇,今生事今生了,不管是油锅里滚三滚,还是来生只能当只畜生,也是我心甘情愿。”
苏桃点点头,带着景言就打开门出去了。
门页缓缓合上的那几秒钟内,从门的缝隙里只看到梅百里惊恐的脸,和他脸上被缠绕的黑气。
两人站在门口,听见屋里梅百里的惨叫,苏桃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陆萱在那瑟瑟发抖。
景言则是心有余悸,他还是第一次站在旁边等着厉鬼杀人。
“老祖宗,这样好么?”
景言觉得以往的三观受到了冲击,道士遇到鬼怪不是都应该抓起来或者消灭吗?
苏桃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景言,你要知道鬼在成为鬼之前,她也只是个人。”
景言心头一震。
“你想想埋在梅园里那四十九具女尸,她们却是连半丝魂魄都剩不下了。”
“来生如何,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堕入畜生道,她也是心甘情愿,那我们又何必去阻止她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若那已经成为她心里的一把刀,就让她自己用这把刀快意恩仇吧。
苏桃看了景言的神色,怕景言给洗脑太过,改天吃了亏。
“当然,对失去了心性的恶鬼,这种时候也不要手下留情,该给他个灰飞烟灭的也不要手软。”
景言点头应道:“老祖宗的意思我都懂,人有好坏善恶,鬼也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苏桃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过了一会,房间里已经安静下来。
梅娘穿过房门直接出现在了苏桃两人面前。
她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大师许我报仇。”
——
地府里,阎君打了个喷嚏。
这是谁在惦记我?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一群鼻青脸肿的小鬼,对着最前面一个穿白衣的无常说道:“你就说说咋回事,这些道人还敢欺负咱们的人?”
白衣无常抬起鼻青脸肿的,立马告状:“那小姑娘太狠了,还特别嚣张,强留鬼魂,简直是无视我们地府的规矩,大人一定要给她严惩!”
“什么!这太过分了!她叫什么?”
“她说让我们回来转告你,太清观的苏观主回来了。”
“什……什么?”阎君觉得自己耳朵不好使了,听到了啥不好的词汇。
“苏……苏观主说她……回来了……”白无常看看阎君脸色不太好,迟疑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阎君顿时身形不稳,椅子一歪腿一软,他差点给摔地上去了。
这倒霉玩意怎么才过了三百年就回来了?
没听说过飞升还能倒回来的,这方的天道想啥呢?
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