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一位似恶煞般凶悍,一位却温润如仙。”嫣然喃喃自语,咀嚼着这一消息,眼底闪过一丝了悟。她的心跳不禁加速,那些日常相处中的不解与疑惑,此刻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你很惧怕他!”大少爷轻笑一声,动作优雅,以袖掩唇,又咳了几声,那笑声却透着几分苦涩。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那略显病态的苍白面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却掩不住他眼中的疲倦。按规矩,嫣然自然不能直言,但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丝细微的认同声,犹如微风吹过琴弦,虽轻却清晰。
此刻回想起来,嫣然的身体不由得一颤,手指悄悄攥紧了裙摆,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力量。
凌予策闻言,嘴角泛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你进府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吸引我吗?这难道不是你的职责所在!”
这话虽是玩笑,却如同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嫣然心头,让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灵动,却因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而微微颤抖,内心的挣扎与苦楚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确实,她进入凌府的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心的挑选与雕琢,每一项都符合男子心中的最佳标准,为的就是能够得到与大少爷共寝的机会。
然而讽刺的是,她第一次尝试去吸引的,竟是错误的对象。
“难道,你是嫌弃我的身体残缺!”
这句话,是自嘲,也是试探。
“奴婢不敢。”
嫣然的回答里满是恭谨,没有一丝的迟疑。
虽然她来到凌府的日子并不长,但对于大少爷凌予策的赞誉却早已深入人心。
他为人亲和,才华横溢,与从小叛逆乖戾的二少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老侯爷离世后,是凌予策一力承担起家族的重任,内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直至腿部受伤,这份重担才不得不转给了二少爷凌熠辰。
嫣然的目光不自觉地掠过了椅旁静静放置的翠玉手杖,心底泛起一阵酸楚,她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这两只手,曾无数次在琴弦上跳跃,唱出一曲曲动人心弦的戏曲。
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抚琴唱戏,那生命的意义又将在何处?
就在这时,凌予策拿起桌上一块精致的点心,那手因为久病而显得苍白、瘦削,却依然温暖。
“这是我家乡的千层糕。”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温情。
嫣然见到这熟悉的点心,眼底不由得涌起了一丝激动。
凌予策似乎看出了她的异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这是从庄子里送来的,每个人都选了自己喜欢的,你喜欢就都拿去吧。”
“多谢大少爷厚爱,只是这糕点,奴婢无福消受。”
嫣然轻轻摇了摇头,将那块精致的点心轻轻放在了一旁。
这并非是她不喜欢这味道,而是命运弄人,来自郡都的她,偏偏对那里的点心有着种种奇怪的过敏反应,唯一能安心入口的只有那青艾糕。
凌予策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心中五味杂陈:“这几日你所受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这件事,根源确实在我,将你留在身边,却未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以至于下人们对你诸多误会,甚至擅自将你抬举为姨娘。但这也算是让你在这深院之中,有了半个主子的身份,或许可以少受些无端的刁难。”
如果不是那天风雨未起,她直接被晋封为姨娘,这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幸运。
凌府,这个在刀光剑影中屹立的显赫门第,即便是一个清流人家的女儿,能成为侧室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这样的身份会被记载在宗祠,传承给后世子孙。
即使是作为奴仆入府,也要出身清白,经过层层严格的筛选,方能踏进这扇辉煌的门槛。
如果不是因为凌予策身体的原因,以嫣然这样的出身,别说踏进凌府的大门,就连府中那些地位卑微的仆役,也不会与她有丝毫的交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嫣然心中除了感激还有一丝不安,她连连摆手,语气里透着几分惶恐:“婢女卑微,能得留府已是上天的恩赐,况且夫人已经答应,半年之后便会解除我的契约,使我重获自由。”
到那时,她将有自己的积蓄,又有自由之身,或许可以去追寻内心真正的渴望。
嫣然的手不自觉地抚向颈间,却摸不到那温润如玉的玉佩,这才想起它还在凌熠辰手中,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淡淡的愁绪。
凌予策见她目光坦诚,那份真挚毫无虚假,忽然话锋一转:“那你对二少爷,又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指人心。
嫣然心如鹿撞,喉咙里像卡了一团棉絮,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二少爷的性情,与您大相径庭。”
这话里,既有对凌熠辰深深的敬仰,也有对凌熠辰与凌熠辰之间差异的微妙感受。
“你或许不知,我与熠辰并非一母同胞。”
这句话轻轻吐出,仿佛揭开了一段深埋的秘密,空气中的尘埃似乎都为此震颤。
“难怪一位似恶煞般凶悍,一位却温润如仙。”
嫣然喃喃自语,咀嚼着这一消息,眼底闪过一丝了悟。
她的心跳不禁加速,那些日常相处中的不解与疑惑,此刻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很惧怕他!”
大少爷轻笑一声,动作优雅,以袖掩唇,又咳了几声,那笑声却透着几分苦涩。
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那略显病态的苍白面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却掩不住他眼中的疲倦。
按规矩,嫣然自然不能直言,但喉间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丝细微的认同声,犹如微风吹过琴弦,虽轻却清晰。
这份共鸣,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响亮。
大少爷微微颔首,那动作里满含了理解和无奈,“一旦成了姨娘,你与他相见的时机便少之又少。
我这病体,料想也支撑不了几年,待我离去,你可带着一份私产,到别院安享余生。”
他的语气平静,却藏着无尽的忧虑与安排,仿佛是在为一个珍贵的友人筹划未来的岁月。
他抬手阻止了嫣然欲言又止的冲动,动作温柔却坚定,取出怀中精致的鼻烟壶,深吸了几口,随即呼出一口气,那烟草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沉稳而深远。
“此举不仅为你未来考量,也为了让母亲不再干涉我的内务,更是为了挽回几分尊严,证明我非他们眼中废物,仅剩时光里求一份安宁。我视你为府中最贴心之人,故尊重你的意愿,不强求,你好好思量。”
寥寥数语,凌予策便咳个不止,那咳嗽声似乎要撕裂他的身体,青绸衣领下,脖颈泛起了红晕,更显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