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从未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被人问起也是含糊带过,以至于一直被他们当作是小地方来的暴发户。一边用着的她的钱,一边看不起她。见众人终于没话说了,温钰宁转身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有人回过神来,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道:“我怎么觉得,温钰宁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了?她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吗?”王大耳也看向周韶:“韶哥,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变成这样了?难不成是那瓶酒……”碍于现在在场人多,他欲言又止。
时间回到昨天。
周韶看出温钰宁的疏离,特意设计了一个严密的计划。
在聚餐前夕,他提前在附近开好几间房间。
一个房间有两张房卡,他拿出其中一个房间的某一张,叫来自己的好友王大耳:“这张放在你那边,千万别说漏嘴。”
“啊?为啥?”王大耳莫名其妙地接过房卡,“给我的?”
“不是,这是我跟钰宁的房间。”周韶将其余房卡收好。
王大耳嘿嘿一笑:“这不好吧?”
“想什么呢,我给你是为了让你明天早上带大家一起过来。”周韶压低声音,“你懂的。”
他特意将备用房卡塞给对方,为的就是让同学们第二天早上直接闯进来“眼见为实”。
一方面让温钰宁不得不答应做他女朋友,另一方面也顺理成章地将他跟温钰宁在一起了的消息散播出去,打消其他惦记他女朋友的竞争者的念头。
王大耳恍然大悟:“可是这也太明显了,她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这一点,周韶一点也不担心,想都不想地道:“男人追女朋友用点心机怎么了?”
就算被发现,那会儿也已经在一起了,她只会感动地意识到男朋友为了自己竟然如此努力,从而发现他有多么爱她!
“行吧。”王大耳乐呵呵地收起房卡。
……
然而。
现在似乎跟周韶想象中有些出入。
一群人挤在房间门口面面相觑。
在温钰宁的质问下,王大耳目光游移,不愿意供出自己的好兄弟。
他没话找话地问:“韶哥,你拿着这么多钱干什么?”
门口空间狭小,另一个同学在王大耳肩膀处探头,看清景象后笑出声,缺德地道:“哇靠,我还奇怪大耳一大早把我们全都叫起来干什么——周韶,原来你兼职当鸭?赚得不少啊!”
门外顿时哄笑。
如今的周韶还没有踏入娱乐圈,也没有日后那般无耻,被同学一笑立刻涨红了脸,争辩道:“我也不知道钰宁为什么要塞钱给我,正问着呢,你们突然就进来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汇聚在温钰宁的脸上。
温钰宁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冲堵着门的王大耳抬抬下巴:“让让。”
众人从未见过她这么冷漠的模样,下意识让开一条道路。
周韶心知不能就这么让她离开,匆忙开口:“等等,温钰宁,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温钰宁脚步一顿,转头看他。
周韶迅速地调动起自己的情绪,露出满面怒容,举起手里的钱用力甩向她。
一时间,大额钞票四散开来,落得满地都是。
他怒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温钰宁轻巧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让一张钞票沾到自己的裙摆。
演技真差。
她注视着强行演出一脸愤怒的周韶,语气轻飘飘的:“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既然你想让我误以为我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我就如你所愿。”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
某个一向不待见周韶的同学煽风点火道:“原来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啊!大耳还故意拉着我们来看热闹,难怪温同学气成这样。”
周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早就被对方看穿。
他不由得懊恼后悔:自己要是昨天晚上少喝几杯,把生米煮成熟饭,如今又怎么会闹成这种尴尬局面。
“别的不说,”一道笑嘻嘻的女声响起,“钰宁你这给钱走人的姿势挺流畅啊,是不是以前经常招男模过夜,习惯了?”
温钰宁的目光落到出声的人脸上。
一个还算清秀的女生,脸上挂着笑,眼里却带着敌意。
这女生似乎经常跟着周韶他们一群人玩,模样眼熟,但时隔多年,她已经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
只知道这女生暗恋周韶,不过家里没什么钱,所以周韶看不上。
但他一直装傻,只说当她是“妹妹”,不主动不拒绝,让这丫头以为自己有希望。
上辈子温钰宁刚跟周韶在一起的时候,很是被她恶心了几次。
“你这一张嘴也很熟练啊,经常这么造谣其他女生?”温钰宁不紧不慢地开口。
没想到她的回敬如此尖锐直接,女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眼神闪烁挪开视线,收起笑容可怜巴巴地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说我……”
欺软怕硬的人就是这样,一旦发现自己遇到的是硬茬子,立马装可怜。
“我跟你很熟吗?开这种玩笑?”温钰宁没有继续跟他们纠缠的打算,没给她留面子,步步紧逼道,“倒是你,满脑子都是什么男模,平时经常找吗?所以才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
眼看她三言两语就将屎盆子扣回来,清秀女生急得眼圈微红,看向周围神情各异的男生,气急败坏地道:“你们就看着她这样骂我?”
王大耳左右看看,清清嗓子,打算跳出来做个和事佬:“咳咳,那什么,只是个玩笑嘛,钰宁也不要怪她,你说你给韶哥那么多钱干啥!”
多让人误会啊!
温钰宁笑了一下,目光在在场众人的面上一一扫过,好整以暇地道:“你们不是经常花我的钱吗?怎么今天又觉得奇怪了?”
她回忆起当初在大学的种种,一时唏嘘:学生时代的自己从来不在乎这点小钱,花就花了,后来想想才发现这帮人把她当做冤大头。
当年她从未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被人问起也是含糊带过,以至于一直被他们当作是小地方来的暴发户。
一边用着的她的钱,一边看不起她。
见众人终于没话说了,温钰宁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有人回过神来,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道:“我怎么觉得,温钰宁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了?她被什么东西夺舍了吗?”
王大耳也看向周韶:“韶哥,你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变成这样了?难不成是那瓶酒……”
碍于现在在场人多,他欲言又止。
周韶看着地上散落的现金,不甘心地握起拳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会找机会跟她解释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