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父亲那边不急。因着常来侯府,后院里常年为她备有院落,在镇北侯夫人午睡歇息后,云渠便回了自己院子,先将自己记忆里关于南疆那母子俩的一切写了下来,给了侍卫首领。后者曾随镇北侯在南疆待了十年,对那里一切都很熟悉,再借着云渠堪称金手指的指引,找到那母子俩不成问题。而要如何安全带回他们,还需再细细与镇北侯规划。随后,她坐在桌案前铺纸磨墨,匆匆写起了自己琢磨好的赚钱方案。半个时辰后,她将方案一一分类,递给司棋。
镇北侯大抵是大喜大悲伤了神,叫云渠去正院陪镇北侯夫人,自己在前院歇息了。
镇北侯夫人看到云渠身上的打斗痕迹时,眼里闪过浓浓的心疼。
“多少年了,还是这臭德行!”她接过嬷嬷手中的药,小心地为云渠上了起来。
云渠笑道:“外祖父说他是见才心起。”
“他啊,见到个好苗子就恨不得往死里操练。”她语气似有嗔怪,“你幼时就被他断定天资绝佳,却总疏于练功,如今你一朝想通,他可不会放过你。”
“云渠乐意之至。”
“就是欠揍!”镇北侯夫人轻拍了拍她手臂。
云渠笑了笑,转而问起旁的:“对了,外祖父出城调查旱情,不知如何?”
“你方才没问他?”
“我一来外祖父就与我交起了手,还没来得及问他。”
“武痴!”镇北侯夫人评断一句,继而叹道,“长阳郡大旱,离京城尚有五日车程,他快马出门不到两日,却将沿途看了个遍……灾民们饱受饥寒,只能一路往京城而来,先前城外的竟只在少数,更多的还没到京城就被沿路拦下,更有甚者被下了大狱……”
“长阳郡大旱,户部的拨款虽不多,保灾民温饱却足矣,万不会叫他们沦落至此,除非那灾银没落到百姓身上。”云渠缓缓道,“可tຊ若长阳郡官吏贪墨赈灾银两,又如何能放任灾民一路北上,直往京城?”
镇北侯夫人放下茶杯,冷笑道:“这里头的水,深着呢!”
云渠端详了她片刻,忽地问道:“外祖父可找到了解决法子?亦或拿捏了什么把柄?”
镇北侯夫人惊讶地看着她:“你如何知晓?”
“外祖父护了大胤百姓近三十年,外祖母亦是忧国忧民之人,怎会对灾民之难冷眼旁观?”
“你倒是机灵。”镇北侯夫人笑了笑,如实道,“长阳郡下属安河县丞宁死而来,身上带着长阳上下官员的贪污证据,你外祖父昨夜到京,连夜送去了左都御史府。”
“原是如此。”云渠点头。
这就对上了。
原书中就是左都御史挑破长阳贪污案,由此叫太子找到机会,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上去,进一步掌握了地方实权。
想来今日的金銮殿又不能消停了。
云渠陪镇北侯夫人聊了会儿,用过午膳后便想告辞回府。
“回去挨骂?”镇北侯夫人瞥她一眼,“城北男尸案牵涉于你,你那顶天立地的好父亲昨日憋着气,只怕恨不得立时拿你个小辫子,骂个痛快,你还巴巴上赶着受罪不成!”
“此案尚未定论,父亲纵然先前因宠妾灭妻一事受过,但他通情达理,怎会无故冤枉责罚于我?”云渠柔声开口。
“傻!”镇北侯夫人嗤笑,“没本事的男人,只会将过错归咎于旁人身上,自己是圣人再世,半点错不得的!”
云渠想了想,不由赞同道:“外祖母看得通透,世间如此性情之人的确不少,可若父亲亦是,我是容不得的,他该做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她生来便成孤儿,曾短暂体会过的那三段父爱母爱都不大美好。
好不容易来了这里,得祝母那般慈母疼爱,祝太傅也是个男人,眼见着一家人有了和睦欢乐景象,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即使祝太傅也不行。
“你爱怎么折腾他都随你!”镇北侯夫人翻着茶盏,无所谓道,“只这几日安生待在侯府,别给人拿你出气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语气凉凉——
“憋死他!”
闻言,屋里的丫鬟嬷嬷们忍俊不禁。
云渠也摇头失笑。
外祖母孩子心性,她遵从也无妨。
左右父亲那边不急。
因着常来侯府,后院里常年为她备有院落,在镇北侯夫人午睡歇息后,云渠便回了自己院子,先将自己记忆里关于南疆那母子俩的一切写了下来,给了侍卫首领。
后者曾随镇北侯在南疆待了十年,对那里一切都很熟悉,再借着云渠堪称金手指的指引,找到那母子俩不成问题。
而要如何安全带回他们,还需再细细与镇北侯规划。
随后,她坐在桌案前铺纸磨墨,匆匆写起了自己琢磨好的赚钱方案。
半个时辰后,她将方案一一分类,递给司棋。
“按上头的标注,送去各铺子掌柜手中,叫他们按上头的做,十日后进府向我通晓进度。”
“是。”
“对了。”她继续道,“我答应外祖母暂居侯府,但府中事务与外头庄铺一应事务也不可落下,你回来时回趟府里,将账本对牌带来,再烦劳安嬷嬷先照管府中。”
“是。”
司棋没有多话,接过东西就告退离开。
司墨则好奇问道:“姑娘,奴婢瞧您方才写的皆新奇不已,是叫咱们铺子都这样试试么?”
“因地制宜。”云渠缓缓起身,“成与不成,便先试试吧,时候不早,我们该出城去瞧瞧灾民了。”
司墨应是,立即叫下头去备马车了。
与前两日不同,这回云渠出城,身边多了两队训练有素且身手不俗的亲卫,一眼瞧去便知气势不凡,轻易更无人敢惹。
许是她常来施粥,亲和力又强,孩子们便自在了些,好奇问道:“祝姐姐,前几日怎从未见过你这些厉害又威风的侍卫呀?”
云渠含笑回道:“先前我险些被伤,我的外祖父担心我,便给了我侍卫。”
小孩微含羡慕地开口:“姐姐的外祖父真好……”
“你娘亲也很好呀,她很爱你。”云渠摸了摸他的头,温声说道,“不必羡慕旁人,有人爱你,你便回以真心,无人爱你,你便强大起来,去爱世人,这样,你便总是幸福着的。”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就像祝姐姐爱着我们这样么?”
“真聪明。”云渠笑赞,“我在爱着你们时,自己也无比开心,如此我们都得到了幸福。”
“我明白了!”小孩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以后要赚好多好多的钱,像祝姐姐这样买吃买穿,送给灾民,叫他们吃饱穿暖!”
“等你长大,天下便再无灾民。”云渠眼眸深邃,唇角含笑,“但你的初心是对的,望你长大后依然可不忘初心。”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