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煞有其事的样子。她已经全然忘记,前面问的那个问题陆昭昭还没给出正面回答。她是忘了,陆昭昭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作业……她昨天翻墙带书包了吗?没带。后来回去拿了吗?没有。所以作业带回去了吗?当然没有。那作业写了吗?肯定没有。一个字没写的陆昭昭:“……”要是放在之前的学校,陆昭昭百分百不慌。那混了整整一年,她的形象已经深刻赣城附中每一位老师心里,扣都扣不掉。
“嗯。”江辞允垂下眸来,语声低沉,“还没哄好。”
陆昭昭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耳朵听到的。
忽而转头,撞进江辞允那双暗沉的眼睛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昭昭脸颊微微发热,低头匆匆丢下一句头也不回逃离。
……
没过几分钟,逃离的陆昭昭出现在高二一班教室门口。
她摁着胸口平复内心的不平静,眼睛扫向教室。
午休起床铃刚响不久,教室里乱哄哄一片,少部分人仍趴在桌上不愿转醒。
一切正常,除了许嘉艺。
中午没休息的许嘉艺坐在座位上,整个人瞪着眼睛,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
现在的她,逮谁看谁可疑。
陆昭昭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搅得对方心神不宁,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目前看来结果还不错。
陆昭昭拎着袋子从前门进去,许嘉艺正斜着眼观察左前方。
她顺着方向瞧去,那处坐着他们班的体育委员——何靖超。
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要知道,何靖超性别为男,纯的,没有做tຊ过特殊手术的那种。
确定一个男生会没事跑到女厕所?还偷听人讲话?除非他不是正常人。
事实上这名男生已经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人长得周正,性格阳光开朗,和变态沾不上半点关系。
她走到许嘉艺旁边的位置坐下。
对了,许嘉艺之所以能够和她“走的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俩是同桌。
面对陆昭昭的突然出现,许嘉艺完美的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大惊失色。
她从陆昭昭坐下的那一秒开始,就开始不停的拿眼瞟。
看一眼,收回去,又看一眼,又收回去,再看一眼,再收回去。
陆昭昭都担心她会不会因此弄出个斜视眼来。
终于,心烦意乱的许嘉艺实在是憋不住:“不是说你生病请假了吗?怎么又来学校了?什么时候来的?”
陆昭昭将装着药的塑料袋子搁在课桌上,说:“额……这几个问题,需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许嘉艺被她问住,卡了几秒。
转念一想,其实刚才那些问题也没必要问,于是直奔主题。
“你是不是去过科技楼。”她尽量用最平常的语气问出来,一边用余光观察对方表情变化。
陆昭昭神态自若的点头,“去过。”
“!!!”许嘉艺表情瞬间变换,脸色微沉。
陆昭昭从袋子里掏出一瓶药,往手心倒出一粒,悠悠的开口:“前天化学课,我们全班不是去做了实验吗?”
心脏被提起又狠狠落下的感觉不好受,许嘉艺被弄的有些躁意。
“我说的是今天,今天你去了吧。”
“今天?”面对许嘉艺的试探,陆昭昭展示八面临风不动,“为什么一直问今天去没去,难道你们去了?有实验?我要补上吗?”
“没……没有实验……”许嘉艺音量低下去。
“哦。”
“诶,对了。你外婆送的手链找到了吗?”
陆昭昭把药丢到嘴里,仰头喝水的时候视线不着痕迹从许嘉艺手腕一扫而过。
那条手链没看到,她倒是看到许嘉艺在厕所提到的那个伤口。
右手大拇指侧边红肿一片,皮下渗着密密麻麻的血印。
压根就没去找的许嘉艺捏了捏空荡的手腕,眼神飘忽不定。
“去找了,没找到。后来时间太晚,我妈发消息让我回家。结果写作业的时候发现它夹在我书里。”
许嘉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煞有其事的样子。
她已经全然忘记,前面问的那个问题陆昭昭还没给出正面回答。
她是忘了,陆昭昭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作业……
她昨天翻墙带书包了吗?
没带。
后来回去拿了吗?
没有。
所以作业带回去了吗?
当然没有。
那作业写了吗?
肯定没有。
一个字没写的陆昭昭:“……”
要是放在之前的学校,陆昭昭百分百不慌。
那混了整整一年,她的形象已经深刻赣城附中每一位老师心里,扣都扣不掉。
刚升入高一的陆昭昭,最初立的是乖巧学生人设。
要相貌有相貌,要成绩有成绩,听话、懂礼貌。自赣城附中成立以来,再也找不出比她更让人赏心悦目的学生了。
本来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形象她只堪堪维持了一个月。
随着那届高一新生渐渐熟悉校园生活,这名所谓的好学生也在悄然发生变化,跟变异似的。
相貌、成绩没变,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突出,甚至呈现上升趋势。
可是……
“赵老师,这道题还有更简便的方法。”
其他同学对这一现象早就习以为常,头也没抬继续记着笔记。
准备翻下页的物理赵老师抬头,犀利的目光透过反光镜片落在下面。
“要不你上来,我下去?”
陆昭昭摇头,拒绝道:“还是不了,我没教师资格证。”
“知道没有教师资格证,那你讲什么?”
“所以我想让您讲。”
物理老师一口老气哽在喉咙,差点没上来晕死过去。
他在教室里四下搜寻,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
终于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顶。
“已经是高中生了,居然还有心思上课睡觉!”物理老师震怒:“陆昭昭,把你同桌给我喊起来!”
陆昭昭往手边看一眼,又淡定的收回来。
“您自己哄睡着的,您自己喊吧。”
“我怕被骂。”
“……”
物理老师勉强把持住自己的师德师风,选择眼不见为净低头看书。
随口一问:“昨天作业写了么?”
“写了。”
“咦?”物理老师没料到,重新抬头,“居然写了?我都不记得你上次写作业是何年何月的事,真写完了?”
陆昭昭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没,写了两个。”
“两个?”物理老师不太懂这个数词能够代表的含义。
没记错的话,他昨天布置的是一张试卷,三版练习题。
“两个选择题。”陆昭昭一脸无辜,将手一摊,“主要那些题目我都看了一遍,发现只有那两题有点挑战,至于其他的……”
做起来纯粹是浪费时间。
后面的话陆昭昭识相闭上嘴,没有说出口。
作为出题人的物理老师:“……”嘶,脸有点痛,头有点疼怎么回事。
赣城附中那些老师很清楚她对作业的态度,只是在看到一次次漂亮的成绩单后,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可问题是,她现在在理城一中。
就怕什么来什么。
教室前门,一位齐耳短发女生探进半个身子。
女生伸手,屈指在距离最近的那张桌子上用力敲了敲。
“你们班谁是陆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