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智慧的秦臻又一头雾水地坐了下去,还是摸不着头脑,裴琰这算找她麻烦?真是个怪人。放学后杨慎又死皮赖脸要跟她一起走,美其名曰顺路!秦臻无语,抱臂不动地看着他,多么厚颜无耻的逻辑,她记得宣平侯府是在五柳巷,秦国公别院在京郊,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真是“顺”好大的一圈路。。。再这样下去,她账册整理不完了,可拗不过这头犟驴,她只得让杨慎“送”她回京郊,期间不出意外,又被他拐去城南市集吃喝玩乐。
她抬眼望去,是一个清瘦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她觉得少年有些眼熟。
杨慎见状,tຊ一改往日跟风起哄的做派,老母鸡护崽子一般,率先叫嚷起来,“裴琰!你有什么事?”
名叫裴琰的少年并没有理会,向着秦臻淡淡道:“这次算术考试中有道题,还请秦同学为我解惑。”
杨慎高叫:“先生还没走呢!你去找先生啊!”他笃定这小子是来找事的。
他声音太大,把全班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先生也看了过来。
裴琰执着道:“我只想听秦同学的思路。”
秦策则瞬间会意,高声起哄道:“是啊!秦同学这次算术可是满分呐!让她给大家讲讲呗!”说着还朝秦砚使了个眼色。
秦砚一手握拳,抵住嘴唇咳嗽一声,道,“三弟,大家都这么期待,你就讲一讲吧。”
秦臻???
全班都被你们兄弟俩代表了?谁期待了?
裴琰神情十分固执,旁边又有人起哄,先生也升出几分戏谑之心,加上秦臻这次月考成绩也让他出乎意料,便也跟着笑道,“众望所归啊,秦世子,你就来讲讲吧,别让大家失望,我也想听。”
秦臻。。。
先生,你要时刻维持为人师表的威严啊。。。你那副看好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秦臻只得起身,“裴同学问得是哪一题?”
裴琰道,“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注]”
这题原本就有些超纲了,以目前众人的水平来看,着实有些难度,月考无人做出也不奇怪,裴琰也将这道题空了出来。
这一题啊。。。鸡兔同笼是经典,谁小时候没做过?这是二元一次方程式,她心算的,可方程式这东西是能说的吗?
她咳了一声,“裴同学,这道题你如何做解?”
先把球踢回去!
裴琰,“没有头绪。”
。。。球又完完整整踢回来了。。。
秦臻只得道,“我愚笨,用得是个笨办法。”没辙了,胡诌吧。
满堂都是好奇的目光,难得一群不求上进的人共同关注一道数学题。。。
“假设你手中有一只哨子,”
众人?
叫你说解题思路呢,你扯什么哨子?
裴琰表情也有些意外。
秦臻继续道,“你吹一声哨子,这三十五头畜生齐齐抬起一只脚,那么,九十四减去三十五就是五十九,”
这是什么算法?
她语速有些快,全班都一脸懵懂,还没明白过来,可裴琰却似是有些懂了,先生也露出奇异的神色,微微点头。
秦臻心道这真是个聪明人,比杨慎聪明多了,她又道,“你再吹一声哨子,这三十五头畜生齐齐再抬起一只脚,五十九减去三十五就是二十四了,这时候,还余二十四只脚在站立,鸡的两脚都已离地,都一屁股坐在地上了,那站着的只有?”
全班都还没跟上思路,只有裴琰道,“兔子。”
秦臻抚掌道,“对了,那剩下的,裴同学应该知道了吧?”
裴琰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秦臻向他摊手,“我是个笨人,只能想到最蠢的办法。”
裴琰一言不发,转身走回了座位。
这就解决了?杨慎摸不着头脑,他还没听明白,什么吹哨子抬脚?
满堂听得都不甚明白,却会看脸色,看先生和裴琰的反应,大概这题答对了?
秦策听得云里雾里,但看样子也知道此事已了,只得暗啐一声,“呸!投机取巧之辈!”
先生笑得愈发和善,这算法倒是新奇巧妙,他不禁多看了秦臻两眼,这孩子能有这份急智实属难得,平日不见显山露水,没准是个有大智慧的。
有大智慧的秦臻又一头雾水地坐了下去,还是摸不着头脑,裴琰这算找她麻烦?真是个怪人。
放学后杨慎又死皮赖脸要跟她一起走,美其名曰顺路!
秦臻无语,抱臂不动地看着他,多么厚颜无耻的逻辑,她记得宣平侯府是在五柳巷,秦国公别院在京郊,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真是“顺”好大的一圈路。。。
再这样下去,她账册整理不完了,
可拗不过这头犟驴,她只得让杨慎“送”她回京郊,期间不出意外,又被他拐去城南市集吃喝玩乐。
杨慎边走边道:“刚刚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裴琰不是存心找你麻烦,往常他的算学成绩是最好的,突然被你超过了,大抵心里不平衡。”
秦臻心不在焉道:“我知道。”
杨慎又道:“他是吏部尚书裴承佑的独子,不过却是外室所生,为人古里古怪,裴大人还担着玄明书院的院首,他却来了翰辰,八成是为了跟他老子置气,你平时不去招惹便是。”
秦臻随口道,“知道,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无聊。杨大人不也担着九华书院的院首么?你干嘛要来翰辰?被家里放逐了?”
杨慎哑然。。。没完了是吧。。。
二人边走边逛,秦臻并未将在医馆做工的事情告诉杨慎。此刻她一边听着杨慎聒噪,心中记挂着医馆的事情,要是以后天天被这人缠着,那可真是什么事情都别做了,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做。
想到这里她心念一动,便向杨慎问道,“你能找来好的木匠吗?”
杨慎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没头没尾问这么一句,无意识地反问道:“你找木匠做什么?”
秦臻道,“问那么多干嘛,自然是有用,你就说你能不能找到吧,你若是找不来,我再去别处问问。”
杨慎道,“你想找什么样的木匠?”
秦臻想了想,“最好是能够精雕细琢能工巧匠的那种,要快。”
杨慎信誓旦旦:“你等着,包在我身上!”
他心中藏不住事情,既然应下了秦臻的要求,便使了福昌驾马车送秦臻回别院,自己则一阵风似的回去宣平侯府找人去了。
秦臻终于把人给支走了,马车走到了半路,她向福昌直言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又把福昌也给支走了,这才独自一人七拐八绕地去了医馆。
进了医馆便一头地扎进小屋里整理账册去了。
她先前将药方梳理了一遍,大多数人的病程都不算太长,然而有个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注]出自唐代《孙子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