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吃了瘪,叶蓁懒懒吩咐,“来人,送三小姐去承恩院,免得她浪费今日这情绪。”叶蓉现在出气多进气少,叶雪哪敢过去闹,“不劳你费心!”叶雪决然离开,因心气不顺,出院门时还崴了脚,流霞急忙把人搀稳,“三小姐当心,您要是在凝光院里有点什么,才真是又给将军和二小姐添堵呢。”“你!”叶雪翻了个白眼,狠狠推开流霞,赌气离开。没多久,府上就传出叶蓁逼叶雪以死解恨。流霞特意查了一遭,发现是从老夫人兰院穿出来的。叶蓁心道,这老太婆记恨没得了那块料子,趁着机会坏她名声。
桑乔离开后,叶蓁出了一身冷汗。
那日她真是昏了头,又着急却见叶蓉,这才落下了被撕破的小衣!贴身衣物落在他手里,今儿还刻意用这个威胁她。
只是桑乔毕竟是道士,功名利禄对他没什么意义,那是为了银钱还是···
叶蓁抚额,只觉头疼极了。
另外一种可能她不敢想,那日他们做的销魂蚀骨,这混账该不会以此威胁占自己便宜吧?
不能坐以待毙。
“流霞,把我那套针拿出来,淬上毒。”
流霞神色一紧,匆忙关上窗子,“二小姐,在侯府杀人要出事的。”
叶蓁冲她微微一笑,“我知道,只是用来防身。”
防身还要淬毒做什么?
但流霞一想到那日李乘歌动怒的样子,也替她不安,把心一横就去准备了。
下午,叶雪扭着杨柳细腰过来,先擦了眼泪,然后就跪在门外,“二姐姐,您要怪就怪我,要罚就罚我,错都在我。”
“您想怎么消气都成,别为难将军。”
依叶蓁的性格,叶雪认定她绝不会让自己这么说下去,因为她唯一的优势就是顾全侯府和李乘歌的脸面。
然而她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叶蓁根本没理她。
她跪得腰酸膝疼,可又没退路,眼泪也有了几分真,“将军在外本就劳碌,回来见着长姐,心里也难过,二姐姐若再因恨我与将军置气,将军只会更难受。”
“二姐姐将侯府打理得那么好,突然丢下一堆事不肯处理,你恨的是我,没必要为难旁人。”
叶雪倒也机敏,句句都是为李乘歌着想,反衬得叶蓁心胸狭隘,无理取闹。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咬唇擦了擦额角的汗,眼里已有些焦急和怨憎,“二姐姐若不肯应我,我便跪死在你门前以消你心头之恨。”
话音一落,房门开了。
叶雪的焦急全部消散,假意抹着眼泪,心里却嘲讽,就知道她担不起这名声。前世,叶蓁为了自己贤名,眼看李乘歌不断娶妾室进府,还装得通情达理,后来明知自己和李乘歌暗通曲款,为着名誉也装不知道。
叶蓁坐在凳子上悠闲摇着小扇,一身湖绿色裙裳配珍珠小珠的头饰,衬得她既清新又白净,神色间既没有叶雪期待的生气不满,也没有担心名声的紧张着急。
她只说,“三妹妹演戏别来我院里,你若真想为将军解困,一头撞死就是最好。”
叶雪脸上一阵青白,抽噎道,“二姐姐当真要我死才行吗?”
“打住。”叶蓁用小扇一下一下点着自己掌心,漫不经心中透着令人不敢忽视的冷,“是你自己找上门要死要活,从头到尾我不曾与你争辩半分。”
“再者,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身份?将军难受需要你来解决?”
叶雪牙根都快咬断了,她现在确实什么都不算,连个通房侍婢的名号都没有!和叶蓁比起来确实自甘下贱。
但这只是暂时的,李乘歌喜欢她!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只是心疼将军。我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到底怎样你才能让我留在将军身边伺候?”
她这一闹,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往外头一说,叶蓁就算最后成功退了婚,也会落个善妒不容人的恶名。
“留不留你是将军的事,能不能留你是长姐一句话,与我无关。三妹妹有这功夫来我这哭,不如到长姐床前去尽心,说不定长姐为了将军开恩抬举你呢。”
叶雪无语反驳。
她本就是刻意卖惨,让人觉得叶蓁心狠善妒。没想到叶蓁两句话就撇清自个儿,确实叶蓉才是主母,容不下她的是叶蓉,因为叶蓉不松口,所以李乘歌夜里睡着她,白日却绝口不提名分一事。
见她吃了瘪,叶蓁懒懒吩咐,“来人,送三小姐去承恩院,免得她浪费今日这情绪。”
叶蓉现在出气多进气少,叶雪哪敢过去闹,“不劳你费心!”
叶雪决然离开,因心气不顺,出院门时还崴了脚,流霞急忙把人搀稳,“三小姐当心,您要是在凝光院里有点什么,才真是又给将军和二小姐添堵呢。”
“你!”叶雪翻了个白眼,狠狠推开流霞,赌气离开。
没多久,府上就传出叶蓁逼叶雪以死解恨。
流霞特意查了一遭,发现是从老夫人兰院穿出来的。叶蓁心道,这老太婆记恨没得了那块料子,趁着机会坏她名声。
不过一切都被承恩院的哭声打断。
李煦安才从宫里回来,眼下还有乌青,一回府就去了叶蓉那儿,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出来。
李乘歌见他鼻尖都有汗珠,便知叶蓉情况不妙。
“兄长,嫂嫂若有什么心愿未了,趁着还有时间尽快满足吧。”他淡淡一句话,令所有人的心扑通跌入深渊。
“还有多久?”李乘歌虽早知有今日,但此刻还是目光涣散,声音有些哑。
“最多一两日。”
李煦安打算用帕子擦擦汗,可手在腰间和袖带找了两圈都没摸到,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底忽然多了丝暗光。
一出来便问云追,“近日我常带的帕子,可是落在房里了?”
“可是鸢色绣竹的那个?”云追对这个东西印象深刻,因为李煦安一向只用纯白色的汗巾,他也是头一次见着绣东西的,关键是不知道主子从哪来的。
在身上带了几日,却舍不得擦汗,没事的时候还喜欢盯着那帕子看。
“对。”李煦安声音有些紧。
云追笑道,“今日宫里催得急,您忘了带。”
李煦安微微松了口气,不想云追话锋一转,“小师叔看着有趣,说他拿去戴半日,洗好了就给您送来。”
李煦安眼皮突然一跳,“小师叔人呢?”
云追感觉他周身凝着森然冷意,比野猎面对强大的不明物时还更让人心惊,“属下这、这就去叫他过来。”
李煦安的直觉一向很准,果然很快云追就回来,气喘吁吁道,“找了整个宝月楼都没见小师叔。”
李煦安目色如冰,唇线紧抿,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在西南角。”
海棠树下,叶蓁如约而至。
她藏在袖袍下的手指捏着几根淬了毒的银针,看向桑乔的目光却平静得毫无破绽。
桑乔举着手帕,月光洒在锦缎上,映出淡白色胶状似的光晕。
他道,“这好像是一月前崔家送给夫人的珍贵锦缎,当时国师带着我们刚回来,进府时见下人抬着两匹,日头一照还晃眼呢。”
叶蓁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见他今日穿着黄色道袍,胸口的八卦图如那日在阁楼见到的一模一样。
她手心全是冷汗,强迫自己冷静,“那日我中了合欢散,是情非得已。”
“但道长同样修的是假道,趁我不备做了荒唐事。”
桑乔背对着她,神色顿时冰冷。
叶蓁又道,“我不计较道长是真是假,权当是各取所需,过了便罢了。”
她沉下声,“但道长用小衣做帕子随身佩戴未免欺人太甚。你究竟想怎样?”
叶蓁不愿落于下风,“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考虑,但今日你必须将东西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