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好能找到它的窝,现在八月,它窝里一定有鸡蛋!野鸡的窝喜欢筑在荒草里,我们一起找。”很快,赵以忱在小崖下面的荒草丛中隐约看见有黑褐相间纹路的几根羽毛,按捺住内心的澎湃,招呼姜淼来确认。两人一起趴在崖边伸出个脑袋,只恨眼睛不能长翅膀飞下去,看个清楚明白!赵以忱指着方向,“你看那边的荒草,散落的羽毛有点多。”姜淼不解,“怎么有那么多羽毛?”赵以忱艰难给出一种可能,“可能是公野鸡和母野鸡打架……”
两人继续往山岭深处去,先后发现了无花果树和栗子树。
姜淼兴致勃勃地仰着脑袋,站在无花树下,数着已成熟的果子,数到五十以上就容易数错了。
成熟的夏果有很多,先把夏果摘了,再过一到两个月,还能再结一轮秋果,看绿果子数量,明显比红的多,到时候有个大丰收!
姜淼让赵以忱拿着背篓在下面捡,自己废了会儿功夫爬到树上摘,两个人配合起来,半个小时就把成熟的无花果摘好了。
看着背篓里又是地瓜,又是刺泡,又是无花果,姜淼开心到起飞。
全程做协助工作的赵以忱看姜淼的目光都热烈不少,这小孩难怪有本事跟书记说要自个养自己的,有这一片山在,她能活得比谁都好。
“这几棵栗子树只能等秋天,差不多十月份的时候才能捡。到时候果子们会掉地上,我们直接背着背篓捡,能捡上十多个背篓呢。”姜淼再次仰着脖子,雀跃道。
“姜淼同志,还好有你,今天确实认识到不少东西。”
赵以忱在北城长大,吃的用的都能在国营商店百货大楼买到,而这大自然的生存之道,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姜淼得意地挑眉,“那当然啦,虽然我还小,但我记忆厉害着哩,我爹教我认识的我都还记得。”
赵以忱瞥向她,没说她之前数无花果多数了一遍31到40。
姜淼还想跟赵以忱讲讲她爹打猎时的英勇事迹,忽地听见不远处草丛传来簌簌声,就一下,再听就没了。
是什么呢?
姜淼给赵以忱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循着刚刚有声音的方向,轻手轻脚地往里去,走几步还不忘挥手让赵以忱跟上。
让他也来,万一看见野鸡野兔他就爆发那天晚上的技能了呢!
昨晚赵知青也没说个清楚“那个人”什么时候能出来,她还挺想和那人聊聊怎么打大型动物呢!
走了近百米还是不见有什么动物,姜淼并未泄气,反而更加沉敛了气息,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
果不其然,走了又两百多米后,两人到了一处小崖,小崖上面一处荒草上有一根彩色亮丽的羽毛,姜淼悄声告诉赵以忱,“野鸡,这里有野鸡。”
赵以忱十分配合,压低声音问,“需要我怎么做能帮到你?”
其实他内心有些挫败,抓野生动物他一点也不在行,但这回希望能帮到她。
“不确定是哪种野鸡,但没关系,野鸡的习性就是喜欢到处游走,到处觅食,它应该不会距离它的窝太远。”
“我们最好能找到它的窝,现在八月,它窝里一定有鸡蛋!野鸡的窝喜欢筑在荒草里,我们一起找。”
很快,赵以忱在小崖下面的荒草丛中隐约看见有黑褐相间纹路的几根羽毛,按捺住内心的澎湃,招呼姜淼来确认。
两人一起趴在崖边伸出个脑袋,只恨眼睛不能长翅膀飞下去,看个清楚明白!
赵以忱指着方向,“你看那边的荒草,散落的羽毛有点多。”
姜淼不解,“怎么有那么多羽毛?”
赵以忱艰难给出一种可能,“可能是公野鸡和母野鸡打架……”
姜淼眼前一亮,“有可能,说不定母鸡也在呢!”
赵以忱审视一番,不能确定崖边这个草丛下面有没有路,直接下去肯定不行,他转头问,“你带了弹弓,还有弓箭对吗?”
姜淼小鸡啄米地点头。
赵以忱黑眉往上轻轻挑了下,露出几分姜淼从没见过的痞气,声音也格外具备蛊惑力,“那我们要不要来比一下,谁先打中窝里那只野鸡。”
姜淼还以为自己听错呢!
这是赵知青吗?
不会是那个男人吧!
她往赵以忱身边凑了凑,压低的声音里藏不住的躁动,“你……你想用什么箭还是弹弓。”
赵以忱想了下,回答,“我使过箭,没玩过弹弓。你呢,想用哪个?”
姜淼又是那副得意的表情,“我都玩过——”
卡了一秒后,得意转成郁闷,“但箭已经好几年没有拿过了,我用弹弓,你用箭!”
两人达成一致,分好工具,各自寻找适合自己发挥的场地和姿势。
咻咻!
两道声音先后落到草丛。
啪一声,草丛里的一只野鸡彻底暴露出来,只见那只野鸡翅膀上还插着一支竹箭!
姜淼扭头回身,恰好看到赵以忱噗通一下跳到了两米下的小崖坪上,惊得差点叫出来!
赵以忱动作极快,抓起野鸡丢了上去,窝里的鸡蛋全部装进口袋里,正好一边五个。
走到姜淼视野下,他向着她眨眨眼,伸出手……
姜淼用眼狠狠瞪他,同时也伸出了手。
赵以忱踩着下方石壁的凸起,借着姜淼的力,脚一蹬便翻身上去了。
姜淼这时才说他,“赵知青,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万一那个崖是不稳的呢,万一我拉不上来你呢,你应该让我去呀!我人小体重小,安全些。”
这样说着,眼里却是在可惜这么刺激的机会竟然让赵知青给享受了!
鸡是他打的!崖是他跳的!
姜淼!想跺脚!想耍赖!
谁知赵以忱还一本正经地回答她,“有想过,但是你太矮了,第一你脚可能踩不到那个凸起,第二你的手长加上我的手长,可能我都抓不到你。”
姜淼:……
这是赵知青吗?这不是吧!这一定是那个男人!
回去的路上,姜淼没跟赵以忱说一句话,这个时候,赵以忱才意识到她生气了。
为什么呢?
他当时是基于最合理最安全的考虑做出的行动,姜淼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得不到答案,他也不知如何哄姜淼。
小叔家那个妹妹生气,他拿个玩具拿个好吃的一哄就高兴了,可他身上仅剩的水果糖中午已经tຊ全给姜淼了。
看来下次得买点零嘴之类的。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了院子。
见姜淼自顾自地忙起来,也不跟他讲话,赵以忱束手束脚在院子里站着,十分无措。
等了一会儿,姜淼还忙着给鸡舍的母鸡换新鲜的野草,他垂下眼,神情寞寞地将口袋里的野鸡蛋掏出来放到了姜淼的背篓上。
放完就转身准备要走。
姜淼耳朵一直听着动静呢,连忙从鸡舍出来,还没说话院门就被敲响。
“姜三水!你开门呐!”
“姜三水,你不是想跟刘大虎比一比吗?我今天把他喊来了,你是不是怕啦!”
陈雪那标志性的笑声又响起来。
院子里两人同时反应过来提着背篓往厨房放,姜淼一边藏野鸡野蛋,一边快速跟赵以忱解释,“看守沟渠的那天,陈雪说要找刘大虎来揍我,我等了好几天没人来……今天来了,来得真巧。”
重要的东西放好,背篓里剩下的倒不要紧了。
门外的陈雪仍不死心地敲着门,喊道,“姜三水,你怎么不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赶紧开门,你要是怕了的话你就装狗叫,装狗叫我就勉强原谅你。”
姜淼走到门跟前,伸手不知碰了哪里,随即后退一步。
只见,啪的一声!
右半边院门从门框整个垮掉!
门外头,正举着一只手的陈雪惊呆了。
“这……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