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带着金手钏富贵好看,皇子们也要进学开蒙能用的上的。”……虞亦禾护着女儿回归原本的位置,看着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母女身上,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无实力自保,还是不要太过出风头才好。就在这时,门外宫女来通传,“太后娘娘,陛下来了。”太后的眉毛微挑,道:“今日是甚么好日子,连你们陛下都吹来了。”妃嫔们脸上皆浮现笑意,忙整理衣裙珠钗,若能叫陛下注意,与陛下搭上两句话,说不定这几日便会得到陛下召幸,然后怀有龙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奚昭仪甫一入宫便被分配到了当时还是先皇妃嫔的太后宫中,其他人都渐渐忘记了这件事,她们这些宫女还是能在每年的某些日子发觉太后情绪极其低落。
她们这些做仆人的自是要晓得主子的避讳,私下问问便知晓太后在生下小皇子前头还有一位公主,刚养到四岁便失足落入水中夭折了。
如今太后见个孩子这么大反应,想来是太后想到先公主了。
至于皇后乃至于后进宫的妃嫔即便是略有耳闻,一时半会之间也想不起来。
盖因她们入宫时这件事已过了二十来年,除了太后本人,即便是陛下也只知道自己有个姐姐,更何况其他人呢?
旁人想不到这一茬,虞亦禾更想不到了,她只瞧着自己闺女突然入了太后的眼,没要一会儿,太后便让身边的嬷嬷拿出一件核桃大的金铃铛当众送给了宁宁。
即便是离了三步远,虞亦禾也能看出这个金铃铛的不凡,它的制作工艺精湛,外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花纹,细腻的纹路清晰可见,里头似是有一个金球,轻轻摇动,便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下挂一串红缨,显然是给孩童的玩物。
“宁宁,这个就当作哀家给你的见面礼,可喜欢?”
太后在嬷嬷那东西的空当已然整理好了情绪,她和蔼地笑问着,已看不出适才的激动。
宁宁当即把那金铃铛抱在怀中不肯撒手,“喜欢,宁宁很喜欢”,虞亦禾生怕她被太后怪罪,谁知太后看到这个动作笑得更深了。
这时一旁许久不曾说话的皇后终于开口,“母后与宁宁一见如故固然是喜事,但母后也不可偏心,两位郡主都不曾得到的您这样的赏赐呢。”
虞亦禾听了这话,心中一惊,她连忙跪下,“嫔妾谢太后赏赐,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宁宁怕是消受不起。”
太后摆摆手笑着说:“不过是个小玩意儿,哀家见这孩子喜欢得紧,便送与她了。”又低头拍了拍宁宁的肩,“你回你娘那去吧。”
做完这些才侧首睨了一眼这儿媳妇,嗔道:“哀家晓得你疼爱自己养的,竟连一件小礼物都要吃醋,一国皇后竟还‘打起秋风’来了,你那里还能少得了几件金器?。”
说罢望了一眼身边的老嬷嬷,老嬷嬷心领神会又去后面挑选礼物。
皇后也似不好意思般垂首,奉承话却张口就来,“母后这处的东西和别处的自然不同,不过是想叫孩子们沾沾母后的福气罢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奚昭仪也插了一句:“是啊,孩子都小,怎么能独独赏一个?叫我们惠安也得些便宜。”
拥有皇子的淑妃,荣妃也跟着起哄,“是啊,太后娘娘难道只喜欢女孩儿吗?可别忘了咱们小子。”
“好好好,这就一视同仁,给几个孩子都送上礼物!”
须臾,老嬷嬷便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头有两个金手钏,又两个金兽镇纸,太后分别给了郡主,皇子才罢休。
“女孩子们带着金手钏富贵好看,皇子们也要进学开蒙能用的上的。”
……
虞亦禾护着女儿回归原本的位置,看着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母女身上,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无实力自保,还是不要太过出风头才好。
就在这时,门外宫女来通传,“太后娘娘,陛下来了。”
太后的眉毛微挑,道:“今日是甚么好日子,连你们陛下都吹来了。”
妃嫔们脸上皆浮现笑意,忙整理衣裙珠钗,若能叫陛下注意,与陛下搭上两句话,说不定这几日便会得到陛下召幸,然后怀有龙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虞亦禾倒没那些人的心思,只搂着宁宁往后又退了半步,今日她已出尽了“风头”,过犹不及。
可她哪里管的住卫景珩的目光,甫一进殿,他就先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好在并没有停留太久,不然怕是要有人妒忌了。
“母后,朕来看看你。”
他说的稀松平常,可这在太后眼里却破绽百出,她还不晓得他这个儿子么?以前便是请安也从不在皇后领着妃嫔来的时候来,他一向嫌烦,今个儿算是太阳打……
今个儿可不寻常,今儿可有虞美人这个叫他顶着朝臣非议也要纳进宫的美人。要是以往太后或许会因此生气,但是现在,她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虞亦禾她也瞧了,以她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来瞧,不说性子如表面上那般纯良,也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更何况她还有个与平阳相似的闺女呢?
就是这点,也值得她放任几分。
这般想着,太后心情愈好,也不叫人给卫景珩看坐,让出宽大的凤椅,叫皇帝坐在她身边。随即又挥手道:“哀家与皇帝有些话要说,你们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免得虞美人站得久了累着。
卫景珩被太后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不禁摸了摸鼻子,怎么了他是?他只不过是下朝后顺便过来逛逛罢了。
太后发话,众人也不敢停留,即便对那位恋恋不舍也在皇后的带领下离去了。
眼瞧着人都走了,太后才哼笑道:“怎么?放你的小美人走了还不高兴?她可没位置坐,站的久了,你不心疼?”
卫景珩眉峰一跳,当即反驳:“母后说什么呢?她不过是个美人罢了,便是站站又如何?”
这话落到太后耳朵里简直是欲盖弥彰,“刚刚那群哪个不是小美人?一大半都站着呢,皇帝怎么知道哀家说的是哪一个?”
对于太后来说,十七八岁和二十来岁与她相比都还算小孩子,用“小美人”来称呼确实没什么问题。
卫景珩被这么一噎,顿了一息仍旧否认:”母后,您就别乱想了。”
太后无奈摇了摇头,随后道:“随便你喜不喜欢,反正哀家喜欢。”
这就是直言,她要照看虞亦禾几分了。这也是卫景珩第一次见太后明说要看顾谁,不由得好奇,“为何?”
话音落下,就见太后侧首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慈爱深邃地像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因为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