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袁林带着人赶到聂府的时候,聂云叔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此时的他,完全就像是一个血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甚至还被人砍断了一条胳膊。在他身边,十几名黑衣人的尸体无序排列着,其中还有几名聂家下人的尸体。看得出来,这里已然经历过一场恶战。袁林感到十分意外,因为他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并不是救人,而是抓人。他最先去的,是火光冲天的李府,在那里,他找到了被围攻致死的李怀远,和数名濒死的黑衣人,以及聂府的管家。
李府堂堂将军府,今夜却是火光冲天。
这下造成的动静,可是再也无法掩盖了。
…………
杨府。
“将军,已经查明,那起火的府邸,正是李怀远李将军的府邸。”
杨宪忠听着下人的汇报,没有说话。
早在今日中午的时候,他便知道了李、聂、孙三将在醉月楼争斗的事情。
那时,他便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便令手下去探查消息,想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
此时,那份消息报告已经在他手上了。
“利用爵位引得三人争斗至此……此等歹毒之计,必定是出于秦风那小儿之手。”
想到这里,杨宪忠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嗤笑tຊ一声。
“如今刘煜都倒向我们了,那女人居然还在用秦风这个小贼,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短视的女流之辈罢了。
如今三人确是斗得三败俱伤,可毕竟都是朝廷命官,如此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乱,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又要如何收场?”
一想到这,杨宪忠脸上笑意更盛。
“恭亲王回京勤王之事,指日可待了。”
…………
丞相府。
“你是说,着火的是李家府邸?”
看着管家肯定地点头,老丞相刘煜神色复杂。
白日里醉月楼的事情,管家也已向他汇报过。
作为文官集团的首脑,刘煜自是知道这三人的关系,也清楚这三人一直对姜离不满。
不过,这三人虽平日彼此不服,摩擦不断,却从未到过砍了别人胳膊、烧了别人的府邸的地步。
这背后,必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知怎的,刘煜一下子就想到了秦风。
这计策……真是一如既往地毒啊……
不过,刘煜也很担忧。
三个朝廷命官当街斗殴,甚至深夜放火,不仅会让朝纲不正,而且恐怕也会在百姓中引起恐慌。
这一切,又要如何收场?
…………
吕府。
“哈哈哈哈哈!!!”
吕冲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了身为太尉的威严。
此时,早朝上的那些不快,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
毕竟,早朝上嘲讽他嘲讽的最厉害的几位,此时正在狗咬狗!
“老夫没看错人!老夫没看错人啊!”
之前的早朝他也有参与,秦风献计的时候他也在场。
况且,那日在花船之上,他虽然闭口不提,但连那花魁都听见外面的动静,他又如何不知?
此时此刻,他十分自然地就将这种局面联想到了秦风身上。
虽然自己出兵剿匪的事现在还没着落,但能看到三个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争斗成这般模样——
一个字,爽!
“来人!取我珍藏好酒,老夫今天要喝个尽兴!”
…………
一时间,京城里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官员,注意力都放在了三将争斗上。
势力大一些的官员,派出手下去调查;聪明一些的官员,从蛛丝马迹上推测;没势力也不太聪明的小官,则是靠着瞎猜和打听。
总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全程几乎八成的官员,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这破事,跟那个秦风脱不了干系。
一下子,秦风的知名度和破坏力再度在所有官员心中提升了一个档次。
…………
京兆尹袁林带着人赶到聂府的时候,聂云叔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此时的他,完全就像是一个血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甚至还被人砍断了一条胳膊。
在他身边,十几名黑衣人的尸体无序排列着,其中还有几名聂家下人的尸体。
看得出来,这里已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袁林感到十分意外,因为他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并不是救人,而是抓人。
他最先去的,是火光冲天的李府,在那里,他找到了被围攻致死的李怀远,和数名濒死的黑衣人,以及聂府的管家。
聂府管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并且很不客气地将聂云叔供了出来。
证据确凿,袁林当即便来聂府拿人,却不想眼前却是这幅场景。
见到袁林到来,聂云叔的嘴唇微动了两下,随后眼睛便渐渐失去了神采。
袁林见状,长叹一口气,下令。
“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另外,找找有没有线索,看看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手下们纷纷领命,四散开来。
袁林则是走到聂云叔的尸体旁,俯下身,面无表情地为对方合上了眼睛。
此时,一名手下来报。
“大人,那边还有个幸存者,只是有些凶悍,不让我们靠近。”
“哦?是什么人?”
“属下不知,大人还是去看看吧。”
袁林闻言,便跟着那名属下走了过去。
远远地,他便听见一个男人的咆哮。
“滚!都给老子滚远点!谁也不许碰老子!”
听见这个声音,袁林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前,唤出了对方的身份。
“孙将军!”
那幸存者,正是白天被砍断手臂的孙跃鹏。
此时的他披头散发,状若疯魔,胸口有一个血洞,模样虽然不及聂云叔凄惨,但若不及时医治,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听到袁林的声音,孙跃鹏猛地将目光转向他,癫狂大笑。
“袁林——你也来看老子笑话是吧!”
袁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平淡地道。
“将军,你受伤不轻,随我们回去医治吧。”
说着,他一挥手,左右便要上前。
“滚!”
孙跃鹏突然暴起,将剑抡圆挥舞一圈,逼退所有人。
只是他明显已是强弩之末,挥完剑后,自己反而跌坐在地上,咳出两口血来。
见状,袁林不由得叹气。
“将军,何以至此?”
闻言,孙跃鹏大笑。
“何以至此?聂云叔那个贱人,砍断老子一个胳膊,老子便让他还回来!
结果这贱人居然还留了一手,临死还给了老子一刀!老子不甘心!老子不甘心啊!”
袁林点了点头,出言宽慰。
“聂云叔已死,将军伤势太重了,还是随我等回去吧。”
孙跃鹏却是再次怒喝。
“滚!都滚!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跟你们回去,还不如死在这。”
眼见好言相劝无用,袁林的面色也冷了下来。
“孙将军,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去不去由不得你了。”
“由不得我?”
孙跃鹏闻言,又是一声惨笑。
“袁林,老子今天教你这个狗屁文官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
说罢,他再次举起手中长剑。
袁林见状,面色大变。
“不好,阻止他!”
然而,还是晚了。
“唰——”
一道剑光闪过,孙跃鹏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他看向袁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随后扑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袁林愣了半晌,最后一甩袖子。
“匹夫之勇。”
一名下人上前问道:
“大人,现在怎么办?”
袁林瞪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收尸,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