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面色复杂,他捏了捏眉心开导。“他并非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便是你不来,他便安全了吗?他的身份注定他得不到安定,唯有让一切重回正路,他才会有真正的安定。这些他不会想不到。”一个可在失势后万般隐忍,便是被诬蔑打骂都不会反击的人,可不会看不清自己的前路。沈昭月怔然。是她关心则乱,忘了原本的关系。此行回去,她并非孤身一人,她还有兄长,她们的目标和敌人都是相同的,而非将利刃对准彼此。
沈昭月沉默片刻,让成平和宝芝该去做的还去做。
等人一走,她便有些头疼的坐下。
微带些力道的手指按在她脑边,她睁眼看去,心情略有些好转。
“你这手艺何时学的?若日后真山穷水尽了,有你这等手艺也饿不死。”
裴宴之轻敲了下她的脑袋。
“得寸进尺。”
沈昭月勾唇笑笑,随即正了神色。
“你这巡察使要在蒲城待多久?之后何时回京?”
这也算明贬暗升了。
之前因为太子的事情,大理寺都要被换一下,如今其余的人都没动,反倒是裴宴之因为她而动了,但也不是坏事。
巡察使要是做的好,升的可比这个大理寺少卿还要快,只是这位置也颇为凶险,且不在上京,要各处奔波。
眼下她要回上京,裴宴之未必能陪她,但这也没什么,她本也不需要他陪。
她担忧的是他不在上京的这段时日里,有人会对他下手。
他若还如之前那般是个不上进的裴世子,那自然没多少人注意到。
可如今一出现就是大理寺少卿,转而又是巡察使,任谁都看得出皇上对其信任,可不就成了浪尖尖上的处境了。
裴宴之给她放松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倒是难得她还能想得起他一回。
“你何时回我便何时回。”
闻声,沈昭月诧异看他。
“你可别胡来,皇上能任由你这般胡闹?”
说出城就扔了大理寺的职位出城,说回去就扔了巡察使的位置回去?
就是皇上也没他这般自由的。
裴宴之收敛笑意,不开玩笑。
“我送你回京,之后再转去别处待上一阵,运气好十天半个月就回去了,运气不好……”裴宴之特地顿了一下。
“沈昭昭,你可得来陪我,不然这路途漫漫,我可要被饿死了,你那一月的例银可不得够。”
沈昭月无奈看他。
正经不过三秒,当即就把钱袋子给了他。
“是你的,都是你的。倒是不必与我一块回去了,你即刻便去做你的事倒是还能快些回来。”
姑娘家的钱袋子花里胡哨的,沈昭月这个更是,配着她身上嫣红的烟沙裙格外好看。
裴宴之也不嫌弃的直接揣怀里,转头就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他。
“夫人先前可还应了我不会有下回,如今这又是在做什么?”
脸上无笑意,眼尾微微上扬,很难让人忽视直面而来的气势。
沈昭月没想到他这会儿翻旧账,略显心虚,也就没在意他此刻的姿势与强势。
“我就是说一说,你既不喜那便算了。有人跟着端茶倒水的伺候,我自是乐意。”
裴宴之眯着眼睛把人放开,若非此刻情势不宜,他定要沈昭月好好的反省一下,再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倒也不必去问大舅哥,你收拾好行礼准备离开便是。”
仇人都回上京,贺星剑又岂会留下。
看她面色复杂,他捏了捏眉心开导。
“他并非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便是你不来,他便安全了吗?他的身份注定他得不到安定,唯有让一切重回正路,他才会有真正的安定。这些他不会想不到。”
一个可在失势后万般隐忍,便是被诬蔑打骂都不会反击的人,可不会看不清自己的前路。
沈昭月怔然。
是她关心则乱,忘了原本的关系。
此行回去,她并非孤身一人,她还有兄长,她们的目标和敌人都是相同的,而非将利刃对准彼此。
裴宴之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斩草除根,李氏就是很好的例子。
若她没有自大,找人盯着李氏,今日结局未必如此。
既错过一次,自然不会再有第二次。
当下沈昭月等宝芝回来后,便让其寻找贺夫人及其奴仆的下落。
“寻到人不必顾虑,一个不留。”
宝芝点头应声,连多问一句都不曾。
郡主一向是没错的,更何况那贺夫人仗着自己知府之女的身份不知害了多少人,死的这般轻易倒是便宜了。
事情一件件的办妥当,为照顾贺星剑,沈昭月几人一直都住在贺府。
几日后,贺老爷下葬,他们也准备不日启程回上京。
也是这时,沈昭月才想起来赵舒云,连忙去接人回来,没成想扑了个空。
听顾府的人说,今日乃是蒲城少有的求平安的日子,众人都赶着去求平安。
顾兴修的脸是好了,但身上总是伤的左一处右一处,赵舒云觉得他运气差,便拉着人去求平安了。
沈昭月与裴宴之互看一眼。
顾兴修如此浅显的伎俩,偏赵舒云是个愣头青,一点都没发觉,还乖乖的带着人去,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索性让赵府的人等他们回来传个话,她也没去打扰,刚准备回贺府,手心却被人突然攥住。
她被迫跟着裴宴之走。
“去哪?”
“自然是……把你卖了。”
沈昭月无言,都不稀得搭理他。
这等骗小孩子的话,她五岁就不相信了。
路过市集,人来人往的也不少,尤其是卖符的更多,沈昭月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连带着裴宴之都走不了。
她拿了个符放手里看,问了摊主才知道,不少没时间去寺庙求平安的,便都会来买这些符,灵不灵的不知道,但总归是个念想。
沈昭月不懂这些符,挑了个红色好看的,付了银子转头就塞在了裴宴之的手心。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这个给你赔礼了。”
平安符求平安嘛,他外出有危险,这个正合适。
沈昭月笑着继续往前逛,裴宴之立于原地看着手心那小小的平安符,勾唇笑了笑,随即放在了她的钱袋子里,一同揣回了怀里。
他大步上前把人抓回来。
“知道路吗?就往前走,这儿。”
沈昭月跟着他绕了一圈,随即发现走回了贺府,然后被他拉到了斜对面的宅院面前,看着他在身前寻找了几下,然后绕了一下,寻着个矮墙就要翻,她连忙把人拦住。
“青天白日的你翻人家院子做什么?走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