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嘉却毫不在意,依旧笑得嚣张:“娇娇说的哪儿的话,莫不是当这京中的旧人都死光了?当年娇娇妹妹做的‘好事儿’,大家可都有目共睹啊。”钟令嘉这话说得含糊其辞,引得众人都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裴娇娇,就连周环瑶都狐疑地看向了自己身前的人。“你!”裴娇娇气急,分明那些坏事都是钟令嘉干的,自己不过是为她顶锅罢了。时隔多年,钟令嘉居然再次让她体会到了那种百口莫辩的憋屈。就在裴娇娇心头焦灼之时,一道如同春风般温柔和煦的声音倏地响起。
听到钟令嘉的话,园子里众人的视线都在钟令嘉和裴娇娇两人之间逡巡。
京中一直有传闻说早年钟令嘉同裴娇娇交情匪浅,但主角之一不在京城,裴娇娇又被安平郡主严加管束,众人无法考证,于是后来这传闻就不了了之。
不过现在来看,只怕不是空穴来风。
钟令嘉好似觉得这把火烧得还不够热,又添了把柴。
“娇娇,我不过离开了京城两年,你就用这般冷漠的态度待我,可真让我伤心啊。”
裴娇娇气红了眼:“钟令嘉!你胡说些什么,我们才不是什么闺中好友!”
说起来,两人的孽缘要追随到六年前。
镇国大将军钟恒同裴娇娇的舅舅卢定风交好,两人又同属武官,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裴娇娇又总爱去寻表姐卢湛英玩耍,机缘巧合之下,便被舅舅带到了镇国大将军府,认识了钟令嘉。
可哪知这钟令嘉居心叵测,每每做了坏事,便将错推到她的头上。
当时的裴娇tຊ娇受她哄骗,自是替钟令嘉背了不少黑锅,好在有安平郡主为她死死捂住,这才没有传遍京城。
可即便如此,有些高门大户依旧听说了传闻,导致她如今都一十六了,都无人上门做媒。
安平郡主让她与钟令嘉断了联系,可她当年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偏不愿。
直到两年前,钟令嘉看上她家长兄,想让自己给她牵线搭桥,单独与长兄见上一面。
可到最后她才知道,这钟令嘉寡廉鲜耻,不择手段,居然给兄长下了春药。
若不是救治及时,只怕她兄长……
等到事后自己去质问钟令嘉,她却不知悔改,表示若没有自己的助力,事情也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只是可惜最后没能成功,希望自己下次还能帮她。
裴娇娇这才看清了钟令嘉的真面目,当即与她一刀两断。
因为此事,她一直都对长兄感到十分愧疚。
说不定长兄到如今都没有成婚,都是因为还没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
想到这里,裴娇娇看着钟令嘉的眼神愈发不善。
钟令嘉却毫不在意,依旧笑得嚣张:“娇娇说的哪儿的话,莫不是当这京中的旧人都死光了?当年娇娇妹妹做的‘好事儿’,大家可都有目共睹啊。”
钟令嘉这话说得含糊其辞,引得众人都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裴娇娇,就连周环瑶都狐疑地看向了自己身前的人。
“你!”裴娇娇气急,分明那些坏事都是钟令嘉干的,自己不过是为她顶锅罢了。
时隔多年,钟令嘉居然再次让她体会到了那种百口莫辩的憋屈。
就在裴娇娇心头焦灼之时,一道如同春风般温柔和煦的声音倏地响起。
“钟小姐你的意思是,圣上昏聩糊涂,指鹿为马,冤枉了你了?”
众人齐齐转头,朝着说话的女子看去,竟是先前被钟令嘉刁难的那位姑娘。
钟令嘉眯着眼:“什么意思?我可从未说过圣上的不是,这位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开始胡言乱语了。”
沈宝珠笑笑,没有反驳,只是条理清晰道:“娇娇表姐曾经是不是做过德行有亏之事我不清楚,毕竟在场的诸位谁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可我知晓一件事,那就是当今圣上至圣至明,明察秋毫,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人。
即便娇娇表姐曾经真的犯过错,比起被圣上亲自下令责罚的钟小姐您,想必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罢了,您觉得呢?”
在场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裴娇娇那些事情不过是捕风捉影,从未有人站出来指摘她,倒是钟令嘉是实实在在挨了圣上的罚,这是京中人人皆知的事情,自己又为何会听信钟令嘉的一面之词呢?
或许有人早已察觉到不对,可她们却不敢冒着得罪钟家的风险为裴娇娇说话,因此看着沈宝珠的眼神更多了两分敬佩。
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和落在自己身上的隐晦视线,钟令嘉冷笑了一声:“原是裴家的表小姐,我当是什么阿猫阿狗,如此牙尖嘴利,竟敢随意搬弄圣上的是非。”
“不过,这位表小姐应当是来京城不久,还未听说过我钟令嘉的名头吧,不如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钟令嘉给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当即走到沈宝珠身边,拉住她瘦弱的臂膀往外拖。
裴娇娇虽不喜沈宝珠,但裴家的脸面不容他人踩踏,更何况沈宝珠刚刚还帮了她。
裴娇娇正欲开口阻止,一道冷厉的声音就在这园子里响起。
“钟小姐真是好大的威势,看来两年的静修并未起到什么作用,不如裴某再向圣上上书一封,让钟小姐再去寺中好好磨磨性子,如何?”
只见换了一身黑金色袍子的裴晏辞缓步走进了园子,其余女眷见状,都默默从园子里离开,只余下裴家人、沈宝珠和钟令嘉。
被沈宝珠打发去喊人的迎秋立马走到自家姑娘身旁,想要将沈宝珠从两个婆子手里拉回来,但那两婆子力气太大,扯了好几下竟都不放手。
裴晏辞眼中的寒霜愈发冰冷。
钟令嘉瞧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脸上当即露出一个笑容:“裴郎,许久未见,你当真是愈发貌美了。”
想到两年前自己被下药时,钟令嘉对自己露出的正是这种令人作呕的表情,裴晏辞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的深沉黑暗。
“钟小姐,这里是我裴家别庄,若是想要在此地惹事,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钟令嘉做出一个委屈的表情,道:“裴郎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哪里舍得让你为难,我还盼着能跟裴郎再续前缘呢。”
说着,钟令嘉挥了挥手,那两个婆子才松开沈宝珠。
裴晏辞没有回答,只冷冷看了钟令嘉一眼,带着裴娇娇和沈宝珠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钟令嘉才对着自己的一个小丫鬟问道:“准备得如何了?”
那丫鬟低垂着头,上前一步,恭敬回复:“小姐,都准备妥当了。”
钟令嘉望着裴晏辞离开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裴晏辞,你逃得了两次,逃不过第三次,你迟早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