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除了季淮,连晏辞也……安平郡主不由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打探昨晚发生的事情。卢湛英也十分“没有心眼”地将昨晚之事一一说明,见安平郡主面色难看,卢湛英立马道:“也可能是天色太暗我看错了呢,姑母不要放在心上。”安平郡主扯了扯嘴角,道:“湛英,你先去芙蓉阁寻娇娇顽一会儿,今晚就留下来吃饭,我会派人去公主府知会一声的。”“是,姑母,那湛英就先退下了。”等到卢湛英离开,安平郡主立马沉声对着身边的嬷嬷道:“派人去暗中盯着听竹轩,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来禀报。”
翠华庭正屋,安平郡主正亲热地拉着卢湛英的手说话。
“你说说你爹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去沧州便罢了,非得将你们一家人都接去,害得我们好几年都没法见面,这次回了京城就别再回去了,好好陪陪你祖母,你祖母在家可天天念叨你呢。”
卢湛英只笑着听,并没有开口插话。
当初琅琊王氏听闻主家耗费了大量心力培养出的继承人王朗竟准备尚公主,当个无权无势的驸马,连夜将人划出族谱,这番举措气得王朗直接让两个孩子随了妻姓,彻底断绝了与那边的联系。
夫妻俩感情甚笃,再无旁人,多年下来也只生了安平郡主和神武大将军卢定风两个孩子。
可安平郡主一朝出嫁,卢定风也被派去镇守北地,甚至将儿媳和孙子孙女一同带走了,整个偌大的公主府瞬间就空旷安静了下来。
安平郡主担忧父母寂寞,常常回去探望,可她也知道二老最担心的是在沧州的弟弟。
如今湛英回来了,也好叫二老缓缓思念之情。
“对了,湛英,你回来得急,还没跟晏辞见过吧,今日就留下吃饭,你们表兄妹也好叙个旧。”
安平郡主看着如今长得愈发亭亭玉立,性子更加稳重的卢湛英,心中是说不出的满意,但想到裴晏辞身上的暗疾,安平郡主只得默默叹了口气。
“姑母,我同表哥已经见过了。”
安平郡主一愣:“见过了?什么时候?”
“就是昨夜啊,我有急事要寻晏辞表哥,昨日便跟着季淮一同回了裴府,可是没找到晏辞表哥,刚好碰上端阳节,季淮便拉着我去街上逛逛,刚好就碰上了晏辞表哥,当时晏辞表哥拉着那位宝珠姑娘的手,看上去颇为亲密呢。”
安平郡主脸色微沉,她还想长子何必那么费心劳力地亲自带人去寻沈宝珠,打发了底下的人去找不就找了。
难道除了季淮,连晏辞也……
安平郡主不由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打探昨晚发生的事情。
卢湛英也十分“没有心眼”地将昨晚之事一一说明,见安平郡主面色难看,卢湛英立马道:“也可能是天色太暗我看错了呢,姑母不要放在心上。”
安平郡主扯了扯嘴角,道:“湛英,你先去芙蓉阁寻娇娇顽一会儿,今晚就留下来吃饭,我会派人去公主府知会一声的。”
“是,姑母,那湛英就先退下了。”
等到卢湛英离开,安平郡主立马沉声对着身边的嬷嬷道:“派人去暗中盯着听竹轩,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来禀报。”
“是,郡主。”
傍晚,裴晏辞一回府就立马钻进了裴父的书房,父子俩密谈了许久,直到安平郡主派人来喊了好几次,父子俩才出门用饭。
因为今日卢湛英在府中用饭,府上的饭菜都十分丰盛,肉腊、姜虾、肉线条子、冻三鲜、百味韵羹、五味杏酪鹅、炙鸭、韭花茄儿、蜜渍豆腐、单笼金乳酥,整整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
安平郡主、裴晏辞、裴娇娇和卢湛英都到齐了,只有裴老夫人因为精力不济,留在养荣堂休息。
裴晏辞刚刚落座,坐在他身旁的裴季淮就道:“宝珠呢?不喊宝珠表妹来一起吗?”
安平郡主:“这是家宴,外人来总归不便,还有,女子的闺名不要随便乱喊。”
裴季淮正想反驳,就听安平郡主道:“开饭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刻钟里,安平郡主一边给卢湛英夹菜,一边嘱咐裴晏辞接下来的日子要多多照顾卢湛英这个表妹。
听到这话,裴季淮当即撇撇嘴,他可是见过了卢湛英在沧州时说一不二的模样,比起他舅舅卢定风都当仁不让,怎么到了他母亲嘴里就成了个需要照顾的小娘子了。
不过这话裴季淮当然是不会说的,他才不想将这把火燃到自己身上。
一顿饭结束,安平郡主又让裴晏辞将卢湛英送回公主府。
两人坐在马车中,安静的车厢中只能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卢湛英看着裴晏辞那张风华月貌却略显冷淡的脸,开口道:“表哥,这么多年没见,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吗?”
裴晏辞一双平淡无波的瑞凤眼看向卢湛英,道:“湛英,我只把你当妹妹,几年前你就应该明白才是。”
听到这话,卢湛英心底一痛,她几年前离开京城时,暗中寻到裴晏辞同他表达心意,毕竟裴晏辞这般好,她害怕等自己回来,裴晏辞身边便没了自己的位置。
可裴晏辞只是冷淡地拒绝了她,表示只将她当妹妹,没有别的想法,并说她如今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
裴晏辞当时的语气,就跟现在一般,冷静,疏离,让她心碎。
卢湛英低声道:“可是表哥,我真的——”
“湛英。”裴晏眉头微蹙,“不要再说了,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随即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同卢湛英说话的模样。
卢湛英见状,也不再开口,只是一双眸子里燃烧起了不甘的火焰。
将卢湛英送回公主府后,裴晏辞刚回裴府,便被安平郡主身边的嬷嬷带到了翠华庭。
裴晏辞看向坐在上首的安平郡主,疑惑道:“母亲,这么晚了还唤儿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安平郡主缓声道:“我是想着,宝珠如今到咱们府里也一年多了,今年十一月也及笄了,是个大姑娘了,该帮她寻一门亲事。”
裴晏辞下意识拒绝:“母亲,表妹不是还在孝期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事我考虑过了,虽说还有两年孝期,但我想着,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你时常在外走动,且帮宝珠留意着,有没有什么适合的青年才俊。”
裴晏辞突然觉得不对,宝珠的婚事应当由母亲和父亲来决议,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置喙。
裴晏辞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定了定心神,对着安平郡主恭敬道:“是,母亲,我会注意着的。”
安平郡主摆摆手,示意裴晏辞离开。
望着长子的背影,安平郡主垂下眸子,掩盖住其中的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