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有我,你们都长本事了。”文久一打理家务照顾孩子无微不至,极其规律。早晚洗漱,洗鼻子,日日换内衣,隔天洗澡,每周剪指甲……她总觉得孩子做不好这些,都是她亲自上阵。汪赫词小时候过敏性鼻炎很严重,“砖家”都放话很难痊愈,文久一坚持每天用盐水洗鼻,总算是控制的不错。她曾经一度认为这个家不能没有她,但事实证明地球没了谁都会转,没有人是不可取替代的。“妈,我可不愿意自己洗衣服,以前你在家的时候洗澡我站着就行,现在还要自己动手。
汪赫词撸着升升,环顾四周,“妈,你这房子装修的真好看,每次来我都想夸你一遍。”
这是个40多平的loft,上下面积除去挑空部分,大概有70平左右,复古法式风。
石膏线雕花吊顶映衬暖白墙面,黑色拱型门搭配人字地板。卧室墙打通一面黑色拱窗,格调非凡。卫生间半包咖色瓷砖与地面的黑色小花遥相呼应。
每每微风吹过,客厅的乳白色纱质窗帘随风摇曳,升升躺在正中间的中古地毯上,宛如一幅精美的油画。
这房子从设计到选材都是文久一亲自操办的。
当年曲成给她一笔钱,说希望她帮忙装修一套房子,这些钱是定金,不够随时跟他讲。
文久一一头雾水,他有自己的建筑公司,为什么找她帮忙装修?她一度认为这房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是他打算送给某位领导的礼物,不想让公司知道。
那会儿的她实在不敢想,一个相处不足两月的男人,会送给自己一套房子,这是痴人说梦。
房子装修完,曲成让文久一带着身份证帮他办点事,文久一直接选择失联。
她帮舒若申贷过款,她认为要拿身份证办的事不是骗她钱,就是要把她卖去缅北。
直到曲成冲到她家,连忽悠带强迫的把她带到不动产交易中心,二十分钟后,她得到了一本房产证。
曲成还说装修剩下的钱,让她买家具。
她怎么都想不通,一天前还负债累累的无产主义者,怎么摇身一变就有钱有房了?
这个问题她到现在依然没有想明白。
曲成说,他的女人租房子住,那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他还说像这种顶账的公寓他多的数不过来,给他女人一套怎么了。
文久一难以置信,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更多的是有钱却以白嫖为荣的男人。
曲成的豪掷,对她来说太不真实。不过她又没有损失,跟谁谈恋爱都一样,既然都会受伤,还不如选个大方的。tຊ
分手了,大不了再把房子还给他呗,又不是自己出钱装修的。
房子的事过了没几天,曲成跟文久一说,他有个朋友的公司想招一个文员,主要工作是写材料,做表格,做方案。
他朋友说想招个有品位有想法有工作经验的员工,一直没找到,曲成问她想不想去,就是赚的少点,每个月扣完7000……
文久一之前工作了四年每天无限期加班的工资到手是3600,7000还算赚的少?
这不是妥妥的凡尔赛吗。
文久一恨不得立刻入职,但她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句,是双休吗,有五险一金吗?
毕竟她周末想多陪陪孩子。
曲成说是双休,法定假日,五险一金,该有的都有。
文久一怯生生的同意了,这哪里是问她想不想去,这是天上掉的馅饼。
曲成要了一份她的简历,说要三个月左右才能入职。
文久一不明白为什么民营企业入职要等这么久,不是说着急用人吗。
还是根本没有这档子事儿,只是曲成在跟她卖人情。
被骗过的人,总是格外谨慎。房子都送她了,她能还上什么人情。
等她收到面试通知的时候,她懵逼的明白了,曲成所谓的朋友公司,是省建投集团……
从招聘计划,上会讨论,集团流程,面试再到公示,三个月已经很快了。
至此,困扰文久一近十年的房子工作编制,全部解决。
这是曲成为她打造的江山,她务必以诚相待。
汪赫词跟升升玩了好久,又楼上楼下一顿狂跑,扫光了冰箱里的零食,天色有些擦暗了。
文久一不想送她回去,但汪赫词心里很有数。
“妈,咱们该走了。”
“你就那么不愿意在我这。”
“我怎么不愿意了,我老喜欢来你这了,自由还有猫。
我就是不想你跟我爸因为我晚回去吵架。”
文久一听女儿这么说有些心疼,她觉得女孩子就应该矫情点,事精点,有人宠着谁愿意过早的懂事。
她从小经历的不想女儿再经历一次。
现在虽然她跟汪普分开了,但他们都爱汪赫词,这就好过小时候的自己。
那些小学放学无处可去,每天被锁在办公室,九点之后才有人接她回家的记忆,她再也不想复制。
夏风徐徐,温柔的吹在脸上。文久一家和汪普家步行不过五分钟,她感激曲成的点太多了,这也是其中之一。
母女俩牵手走回去,汪赫词突然道,
“妈,其实以前我挺希望你跟我爸和好的。但是现在我不想了。”
“为什么?”
“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在家时幸福,成成能满足你的愿望,还不需要你干活。”
文久一没有说话,曲成待她确实很好,但于她而言,汪普和曲成又有什么区别呢。
“虽然你没有之前那段时间快乐,但现在你是幸福的。”
“之前哪段?”
“和申……和舒若申在一起的时候。”汪赫词刚想开口说申爸,意识不对,立刻改口。
“汪赫词,我严重怀疑你谈恋爱了,不知道你这些理论哪个小男生跟你说的。”
“那段时间你眼睛会发光,现在你不会暴躁。
但跟我爸在一块儿的时候。你眼神既没有光,又很暴躁。”
她被女儿说笑了,不知不觉间孩子已经长大了。
以往周末她都是送女儿上楼,然后站在电梯里,等汪普开门,她再下电梯离开,避免碰面和交流。
但今天家里没人,汪普说女儿自己在家呆一会她又不太放心,便打算和女儿在院子里坐一会儿。
进了小区汪赫词就一个劲儿的跟她说,
“妈妈,你进屋看看呗,就看一眼,现在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真的,反正我爸也不在家,求你了。”
文久一扭不过女儿,跟她上了楼,阔别多年,她又回到了那个满载回忆的地方。
家里换了沙发和茶几,其余大部分陈列还和从前一样。
汪普的卧室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被子在一旁叠得整齐。
汪赫词书柜上摆满了书,床上放着一个库洛米。
文久一搬走前,是她和女儿住主卧,汪普睡在女儿房间。
分居是汪普提的,在女儿一岁半的时候,他说三个人睡一张床太挤了,他睡不好。
文久一说好啊,但是搬出去就不要想着搬回来。
不知道后来汪普会不会觉得曾经射出的子弹正中自己眉心。
没有文久一的衣帽间真可谓是空空荡荡。
文久一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不买衣服。虽然她买的衣服都不算贵,但却以量取胜。
她搬家时常说“这半辈子就攒下一堆破衣服和包,真是曾经买它穷成狗,如今看着嫌它丑,不仅不值钱,还占地方。”
衣帽间还是那个衣帽间,只是空出了好多衣柜,摆在中间的化妆台,也换成了汪普的电脑桌。
冰箱门上还贴着他们仨的合影,文久一看着有些恍如隔世。
打开冰箱,蔬菜水果牛奶饮料啤酒整齐划一。文久一她四下环顾,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问道,
“你爸是不是雇了阿姨?”
汪赫词笑嘻嘻道“当然没有了,他那么抠门。”
“那这屋子怎么这么干净?”
“他每天都打扫呀,我也会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洗袜子内衣,自己洗澡洗头。”
“看来没有我,你们都长本事了。”
文久一打理家务照顾孩子无微不至,极其规律。
早晚洗漱,洗鼻子,日日换内衣,隔天洗澡,每周剪指甲……她总觉得孩子做不好这些,都是她亲自上阵。
汪赫词小时候过敏性鼻炎很严重,“砖家”都放话很难痊愈,文久一坚持每天用盐水洗鼻,总算是控制的不错。
她曾经一度认为这个家不能没有她,但事实证明地球没了谁都会转,没有人是不可取替代的。
“妈,我可不愿意自己洗衣服,以前你在家的时候洗澡我站着就行,现在还要自己动手。
但是没办法啊,人没有了依赖,就必须变得勤快。”
这时,一声指纹验证通过,家门随即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