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傅承晏再次夜闯相府,早已熟门熟路。他直奔衔月阁,却未曾想扑了个空。他还被云苓当成了贼人,差点尖叫出声,大喊抓贼,好在云钦及时捂住了她的嘴。云棠在看清楚傅承晏的脸后,瞬间哭了出来,她跪在地上同傅承晏磕头,“国公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沈如韫遇到什么危险了?林衡之方才也没跟他说啊。“我家小姐今日一早便被老爷罚了禁闭,现在还在祠堂里跪着,水和食物都被拦了下来,小姐已经整整一日未进食了,晚上更深露重,小姐身子一向不好,若是再不出来,只怕……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云棠越哭越凶。
沈如韫用冷漠的眼神看向随意定人生死的沈时序,她苦笑一声,昂着头看向沈时序,眼角泛起湿意,“父亲可是要将女儿一辈子囚禁在这?”
沈时序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发紧,他望着那张与姜兰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有些晃神。
他难得对沈如韫软了态度,“韫儿,爹没有别的意思,你心里莫要胡思乱想。”
“等过了这段时日,外头的流言平息了,爹自然会将你接出来。”
他字字句句都在述说着,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
沈如韫并不拆穿他的真实目的,委屈又为难地应了下来,“女儿不愿看到父亲为难,只是父亲,下个月是女儿的生辰……”
她的话点到为止,沈时序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上一世沈如韫也不是没有在沈时序面前服过软,但有刘淑仪他们母子三人从中作梗,沈时序从未相信过她,但如今不同了,经过寿宴一事,他对刘淑仪的感情和信任,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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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霞光万道。
傅承晏是暮色时分入的城,林衡之得了消息,早早便在城门口迎他。
向圣上述完职后,傅承晏便回了国公府。
林衡之见到他后,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将他不在京中这段时日,发生的所有趣事都说给了傅承晏听。
“那沈小姐,当真是有意思!她继母想要设计毁她名节,她不仅识破了计谋,还坑了她那蠢货弟弟一把,沈相嫌沈文耀丢人现眼,已经把人送去槐阳了。”
“她若是没有喜欢上穆家那个浪荡子,想来也不会为名声所累,但她的确是个很有手腕的女子,阿晏,你也到该成婚的年纪了,如若不然,我找个机会,替你探探沈小姐的口风?她若没什么意见,不如你就与她成亲吧!有你撑腰,她的日子定然会好过不少。”林衡之眼中多了一丝惋惜,他对沈如韫的遭遇,很感同身受。
傅承晏吹了吹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脸上并未流露出什么神色。
“阿晏,你怎么都不说话啊?”林衡之说得口干舌燥,转过身一看,只见傅承晏面无表情,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
傅承晏道:“你接着说,我在听。”
林衡之不干了。
他瘪了瘪嘴,“你呢?怎么样?这趟顺利吗?”
闻言,傅承晏陷入了沉思。
他按照沈如韫的提醒,一路上都异常留意,果真让他探到了一个叫“关成飞”的,此人乃是宁王殿下最信任的幕僚。
虽说是幕僚,但此人却身手不赖,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若是没有沈如韫提前提醒,傅承晏还真会着了此人的道。
“怎么又不说话?你离京一趟,是嘴巴受伤成哑巴了吗?”林衡之不满地夺过他手中的茶盏。
像是想到了什么,傅承晏起身便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林衡之不解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难道你是要去见沈小姐?”
……
一回生二回熟,傅承晏再次夜闯相府,早已熟门熟路。
他直奔衔月阁,却未曾想扑了个空。
他还被云苓当成了贼人,差点尖叫出声,大喊抓贼,好在云钦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云棠在看清楚傅承晏的脸后,瞬间哭了出来,她跪在地上同傅承晏磕头,“国公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
沈如韫遇到什么危险了?
林衡之方才也没跟他说啊。
“我家小姐今日一早便被老爷罚了禁闭,现在还在祠堂里跪着,水和食物都被拦了下来,小姐已经整整一日未进食了,晚上更深露重,小姐身子一向不好,若是再不出来,只怕……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云棠越哭越凶。
傅承晏闻言,心中也隐隐多了几分担忧。
早已入秋,夜间凉风习习,莫说沈如韫了,就是身强体健的男子,不吃不喝待在祠堂里也熬不住。
傅承晏离开时,云棠还没哭得缓过神来,云钦瞧她哭得实在是太丑了,安慰道:“别哭了,我家主子会想法子救沈小姐的。”
“真的吗?”云棠顶着两个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瓮声瓮气问。
不多时,傅承晏和云钦便出现在了相府大门,经管家通传,他被毕恭毕敬地迎进了相府。
想到小丫鬟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傅承晏也不再说什么场面话耽搁时间,他开门见山同沈时序说道:“相爷,傅某深夜拜访,是特意为了沈小姐而来。”
如此直白的话,将见惯了大场面的沈时序呛得直咳嗽。
“爹爹,国公爷。”沈清薇福了福身子,向沈时序和傅承晏行了一礼,语调也脆生生的。
刚才她一进门,便听到了傅承晏那句:“特意为了沈小姐而来。”
她看着面前一袭黑色锦袍衬得身形颀长的傅承晏,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
凭什么沈如韫那个贱人,能得到位高权重的国公爷的青睐?
像她那样声名狼藉的贱女人,只配烂在尘埃里,如何能配得上芝兰玉树的傅承晏?
只要是沈如韫的东西,她都要一一夺过来。若能能够得到傅国公,沈如韫那嫡女的身份,也不重要了,往后她便是一只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思及此,沈清薇扬了扬唇,主动地走上前去,为傅承晏斟了一杯茶,“国公爷,请喝茶。”
脆生生的语气,配上她那美艳的皮囊,的确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冰肌玉骨,温香软玉。
但很可惜,傅承晏不吃这一套。
面对沈清薇的示好,傅承晏全程冷脸,“二小姐,你若是身上痒,就去洗澡,能别在傅某跟前晃吗?我嫌脏。”
最后三个字,他语调又轻又缓,像是凌迟的羞辱。
沈清薇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登时便红了眼眶,哭着跑开了。
没了沈清薇碍眼,傅承晏再一次将视线投向坐在主位上的沈时序,“相爷,不知傅某可否见见沈小姐?”
他语气平静,却给人一种种不怒自威的错觉。
沈时序叹道:“傅国公来得着实不巧,小女今日已经离京了。”
“是吗?”傅承晏薄唇微翕,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杀意渐起。
“相爷,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欺骗,我也没多少耐心,最后再问一遍,沈小姐在哪?若是相爷给不出我想要的回答,今日我便是掀翻这相府,也势必要见到沈如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