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谢这么说着,眼睛看往顶楼的露台,若有所思。陈冼顺着目光望过去,那里空荡荡,连一阵风都没有。“怎么了?”需事事谨慎,半点马虎不得。陈冼往不好的方向猜想,“不会正好被人看见了吧?”季之谢看起来不甚担心的模样,轻眯起的一双眼很黑很沉,像是夜里平静的湖,“无妨。”短短一支烟的功夫,便在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着一身素色裙装,那是织锦缎的料子,丝织纹理繁
季无谢这么说着,眼睛看往顶楼的露台,若有所思。
陈冼顺着目光望过去,那里空荡荡,连一阵风都没有。
“怎么了?”
需事事谨慎,半点马虎不得。
陈冼往不好的方向猜想,“不会正好被人看见了吧?”
季之谢看起来不甚担心的模样,轻眯起的一双眼很黑很沉,像是夜里平静的湖,“无妨。”
短短一支烟的功夫,便在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的情景。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着一身素色裙装,那是织锦缎的料子,丝织纹理繁复,做工细致,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精心打理过的长筒卷发一绺绺的,束在脑后,俨然是养尊处优的名媛装扮,眼里是涉世未深的单纯,仿若汲着盈盈一汪泉水。
一只受惊的小鹿罢了。
不足为惧。
指尖揿灭香烟,空留下袅袅的烟篆飘荡。
陈冼知他宽心,却在心里暗自嘀咕,确实,季公子自然不用操心。
因为向来都是陈冼来处理善后事宜。
*
回到宴会厅,已是不早了。太太们专门置了个戏台子来看戏,压轴戏也即将谢幕。
小玉看见自家小姐急匆匆归来,赶忙去扶衬,“小姐,你去哪儿了?”
刚刚听到枪响,可把她给吓坏了,寻了半天也没寻到人,还好没事。
林清嘉表面看着没事,细看脸色却惨白。
小玉拿手帕去细细揩她额间的汗,“小姐可是在这里闷得热了?可手怎么这般凉?”
“无碍。”
厅内热闹,倒是这一处冷清,无人问津。
林清嘉远远瞧见往这边来的几个人,仔细晃着扇子,姿态摇曳。林清嘉要想离开,少不了要被她们绊住脚步,攀扯闲聊一番。
刚挪开步子,果不其然,就被喊住。
“哟tຊ,这位便是林家妹妹吧?来了许久,还不曾瞧见你呢!”
“早就听说苏州来了位小妹,我姆妈回家时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瞧瞧这雪白的皮肤,这鲜红的嘴唇,这乌黑的头发,啧啧,当真是惹人喜欢。”
这位沈小姐怕是有些自来熟,林清嘉自认为并没与她们那么熟稔,这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从她略显浮夸的点评中,林清嘉觉得自己好像商场橱柜里摆放的布娃娃,任人打量。
参加贾家宴席的,无一不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位沈梓君家里是做军械生意的,林清嘉一家前阵子从苏州搬过来,林家在苏州发展得势头正盛,又将产业链扩展到京都。
如今时局动荡,医药业的行情只升不降,是以都想搭上林家这条线。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本来是大人间要考虑的事情,没想到小辈间也要亲近些。
林清嘉无意应对这些,交际手段也是相当的生疏,大部分时间不过是她们在说,她略微插上几句,点头附和罢了。
这一绊便是半个时辰,林清嘉回家时,已是很累了,换掉衣服鞋子,拉过毯子蒙了头,正准备小憩一会儿,迷迷糊糊间,听见外头陈妈好像在说:“跟你讲过小姐在休息,林姑娘若是想叙旧,明儿也不迟。”
2.皓腕凝霜雪
这外头也不是旁人,正是跟林家渊源颇深的林嫣然。
林清嘉的父亲林懿是孤儿,早些年在苏州一家医馆当学徒,这家医馆的老大夫也姓林,算起来是林懿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远房亲戚,但据说也是有些亲缘关系在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