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提拔,是威胁。奶娘连连磕头,“世子爷恕罪!世子爷恕罪,今日的事儿,奴婢没办好,但奴婢真的不知道……”“今日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怪你,”顾青山道,“但大勇和狗娃,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就看你了。”“世子爷请吩咐!奴婢、奴婢一定努力……”“六七tຊ岁的小孩子贪玩儿,这季节,还穿着棉衣,若是落水,会沉下去的吧?”顾青山问道。奶娘一背的冷汗,冷风一吹,她狠狠打了个寒颤。“会,会吧……”
宋明礼给她大哥写了一封信,叫紫苏送回去。
写完信,她的眼皮又跳了一阵子。
也许前世的记忆太苦痛,她回忆起来,仍觉心口闷闷的。
她按着心口,来到窗前,恰瞧见奶娘身子一扭,出了栖迟院。
宋明礼眼眸微眯。
……
奶娘悄悄来到园子里,假山后头传来一声轻咳。
奶娘四顾无人,赶紧快步上前。
顾青山沉着脸,等在假山后头。
“见过世子爷!”奶娘腿一软,跪在顾青山脚前。
“今日之事,奴婢是得了夫人的吩咐……并不知道屋里的人是小翠啊!”
奶娘知道世子不会放过他,一来,就赶紧磕头赔罪。
“你男人,叫大勇是吧?”顾青山沉声道,“我把他调来我身边赶车了。”
“啊?”
奶娘一脸茫然,给世子爷赶车,那是美差呀!
她男人原本只是个粗使下人,干点杂活儿,还是因为她被选中,给小少爷喂奶,他才从庄子上,被调到府里。
世子爷现在提拔他……这是不怪自己了?
“谢……谢世子爷!”奶娘连忙磕头。
“赶车是个辛苦活儿,毕竟要伺候马匹,”顾青山漫不经心道,“有时候,也有危险,万一马惊了,踢了人,那可是能要命的。”
“你还有个七岁的儿子,叫狗娃?”
奶娘顿时脸色煞白……
这不是提拔,是威胁。
奶娘连连磕头,“世子爷恕罪!世子爷恕罪,今日的事儿,奴婢没办好,但奴婢真的不知道……”
“今日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不怪你,”顾青山道,“但大勇和狗娃,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就看你了。”
“世子爷请吩咐!奴婢、奴婢一定努力……”
“六七tຊ岁的小孩子贪玩儿,这季节,还穿着棉衣,若是落水,会沉下去的吧?”顾青山问道。
奶娘一背的冷汗,冷风一吹,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会,会吧……”
奶娘颤声道,“可是小少爷身边那个墨兰……”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也不管旁人如何,”顾青山冷冷道,“花朝节以前,我要看到结果。”
“否则,落水沉下去的,就是你儿子!”
顾青山阔步离去。
奶娘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
宋明礼的娘家给她回信,说她托娘家找的人,已经找到了。
宋明礼当即便叫紫苏收拾东西,准备礼物,带着景佑回一趟娘家。
过去,她对顾青山离家不归,心怀愧疚,谨小慎微。
看着孙氏的脸色,她连娘家都不敢常回。
有次她回娘家没告诉孙氏,回来以后,孙氏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通数落。
从那儿以后,她每次回娘家之前,都要给孙氏报备。
孙氏准了,她才敢出门。
如今,重活一遭,她还受这窝囊气,那真是白活了!
紫苏既兴奋,又忐忑,“夫人不会为难小姐吧?”
宋明礼懒洋洋地坐在马车里,“我对她百依百顺,也没见她就少为难我,既然如此,何必惯着她?”
不再在乎孙氏的态度,宋明礼只觉得自己呼吸都畅快了!
她只觉得今日的马蹄声,车轮声,似乎都格外的悦耳。
但有人,可就没这么畅快了!
顾青山今日一大早就从外院回到顾家,他神情绷,回到顾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少夫人可在府上?”
下人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关心少夫人。
下人愣了愣才答道,“不巧,少夫人刚刚出府。”
顾青山脸色更加紧张,“她去哪儿了?”
怪了,这么紧张少夫人的吗?早干嘛了?
下人挠挠头,“好像是回娘家了吧。”
“完了……”顾青山嘀咕一声,脸色灰败。
他神情恍惚,踉踉跄跄地去了书房,嘴里还一直嘟囔着,“怎么可能这么巧?他刚回来,她就回娘家……完了,怕是完了。”
下人没听见他嘟囔了什么,只见他脸色难看。
下人揣测,“看来世子还是在乎少夫人的!”
“七年前,他一去不归,没陪少夫人回门儿。这回来了,本该陪少夫人回门的!少夫人没叫他,独自个儿回去了!”
“这不,世子爷就受打击了!”
顾青山的确深受打击。
他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越想越慌。
“靖王受召回来了,他若见到她,见到那个孩子……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应该是不在乎的吧?他若在乎,怎会驻守边关,这么多年不回京?”
“或许,他根本不知道?”
“不不,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万一呢?万一他不知道,日后知道了,是我害了他儿子……”
嘶,顾青山倒抽一口冷气,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想到那个人的手段和名声,他就心惊。
是既恼恨,又从骨子里都害怕的心惊。
顾青山招来心腹,悄悄叮嘱,“告诉奶娘,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消息!”
等宋明礼回来,他要去试探一番,再做打算!
……
靖王楚宴辰一身常服,在宋家门前,翻身下马。
他的侍从正要去叫门。
却见正门打开,宋家几乎全员都等在门口。
楚宴辰微微一愣,他没叫人提前送信儿说他要过来呀?
宋家两兄弟连忙迎出门外。
“王爷大驾光临,怎么也不遣人知会一声?失敬失敬!”大哥宋砚舟连忙行礼道。
楚宴辰嘴角抽了抽,原来这么多人候在这儿,不是等他呀?
“今日有什么贵客登门吗?”楚宴辰问道。
宋砚舟微微一笑,清冷的眸子里,浮动起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
“没有什么贵客,是小妹今日回门。许久未见她了,大家便都等在这儿。”
宋砚舟此人极其清冷,特别是在宋大将军战死之后。
就连靖王也鲜少见他如此温柔的一面。
看来,他对他这个小妹,极其看重。
但楚宴辰讨厌京都贵女贵妇,他常年驻守边关,看大漠孤烟,天地广阔,喜欢直爽和剽悍的风格。
他最受不了京都这些人,弯弯绕绕的小心思,特别是京都贵女,事儿多又矫情。
“我来祭拜大将军,”楚宴辰道,“若是不便,本王改日再来。”
“方便的,怎好叫王爷再跑一趟。”宋砚舟道,“王爷这边请。”
宋砚舟躬身请楚宴辰前往宋家家祠。
楚宴辰这边刚走,宋明礼的马车,就缓缓驶进宋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