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她担心他的安危,而他也担心她在家是否安康,于是你来我往,信件一封又一封。那时他在军营,九死一生之际,便会将这些信件怀在胸口。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晚瑜还在家里等他,他一定要活着回去。后来他声势渐涨,她亦知道自己的抱负。于是江晚瑜说:“家中有我,你放心。”后来陆之遥终于战功彪炳,授封将军之位,那天他激动抱着江晚瑜泣不成声:“晚瑜,娶你时家穷,婚事潦草了事。如今我已是将军之身,我必会许你一生荣华。”
陆之遥将那唯一的尸骨下了葬,他每天都在书房里看着江晚瑜的画像,茶饭不思。
陆母来劝过很多次,可他就是待在书房,一步未迈。
所有人都说陆之遥受了刺激,疯了。
就连皇上也在考虑要不要撤了他的将军之位,让他解甲归田。
第一日,轰动京城的尸块案结案。
大理寺卿最后断定为那是一块蜡胶,并非人体尸块,而素来端庄莞尔的长公主当然不是草芥人命的刽子手。
第二日,长公主派人来送了信,说距离三日之约只有最后一日,望陆之遥三思。
陆母这日跑到书房,声泪涕下,劝陆之遥以家族为重。
“咱们陆家这么多年,就出了你一个出人头地的,你要是倒了。你要陆家这些旁支怎么办,若非是你在朝堂中站稳了脚跟,你那些堂兄弟表兄弟又怎么会吃上这碗官饭。”
“晚瑜已经死了,你不能将整个陆家葬送在你的手里。”
“她是长公主,我们斗不过的。你妹妹马上要议亲了,若你是当朝驸马,她也能找到一个不错的郎君……”
话音落下,那扇封了两日的门终于被推开。
陆之遥眼尾猩红,两日滴水未进的他,皲裂嘴皮,面色惨白。1
他这日将将军府里所有关于江晚瑜的东西清了个干净。
陆之遥心腹张朝明为他焚烧着过往与江晚瑜往来的信件。
从前他还不是将军,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她担心他的安危,而他也担心她在家是否安康,于是你来我往,信件一封又一封。
那时他在军营,九死一生之际,便会将这些信件怀在胸口。
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晚瑜还在家里等他,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后来他声势渐涨,她亦知道自己的抱负。
于是江晚瑜说:“家中有我,你放心。”
后来陆之遥终于战功彪炳,授封将军之位,那天他激动抱着江晚瑜泣不成声:“晚瑜,娶你时家穷,婚事潦草了事。如今我已是将军之身,我必会许你一生荣华。”
“欠你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我会一一补上。”
他没说谎,那时的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他从未想过要三妻四妾,也从未想过要抛弃糟糠之妻。
可他授封将军那天,第一次入宫却意外遇见下人辱骂长公主。
“你是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被送去了大陈,侍奉了两代帝王。你手上沾染的血都数不清了吧,你真脏啊……”
长公主刚杀了她的姐姐,因为行礼时她姐姐抬头看了她一眼,仅此。
本如此辱骂也是应当。
长公主不欲与她废话,正准备利落一刀之际。
陆之遥出现了:“若非长公主大义,出使陈国和亲,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以下犯上?长公主为国,心思清澄,容不得你再此污言秽语。”
长公主收起了杀她的心思,眼眸猩红看向他,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天,他们在宫门外分别。
长公主问他:“你可真觉得本宫不脏?”
陆之遥俯身行礼,语气诚恳:“臣知晓长公主和亲不易,如今能活着回归故土已是我北离之幸。纵是北离妓子,不过都是没有选择的可怜女子。”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将头低得低了又低:“长公主,臣并非拿你同妓子比较,我只是想同公主说,公主是世间顶顶好的女子。公主是大义之人,肮脏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