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江栾给陆浅打了最后一管药,陆浅的身体基本也完全恢复。虽然隋唐还在挽留她,但陆浅说什么也不想再打扰。曲乐咔嚓一口咬下苹果,“你走了去哪啊?”“回学校,”陆浅不假思索地回答,“宿舍住着比较便宜。”曲乐恍然地挑挑眉,宿舍,这个东西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陌生。“那你以后怎么办?”“没想好,”陆浅思忱道,“半工半读呗,捱到毕业,等毕业了找到工作应该就好了。”曲乐眼珠子骨碌一圈,提议道:“要不然你毕业了来找隋唐吧,他肯定能给你安顿好。”
陆浅又在蘅襄馆住了三天。
因为每天都要打药,所以她醒着的时间也不多,连饭都是玛菲另外给她温着,等她醒了再端到房间里来。
偶尔曲乐和隋唐会来看她,有时候带着江栾、有时候带着洛川。
但是陆浅醒着的时候从来没见过程翊,就好像这个人在蘅襄馆里消失了一样。
“乐乐,”陆浅缩在床角,看着坐在桌子上的曲乐,“你说你哥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啊……”
曲乐晃荡着长腿,不以为意地挠挠耳朵,“谁知道他。”
陆浅把脸埋在膝盖里,柳眉蹙得紧俏。
程翊这几天也没来找她换药,也不知道他腰上的伤口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程翊救了她两次,还没道过谢。
而且那天实在是吓傻了,她对程翊的态度好像有些伤人……
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
曲乐拿起手边的苹果,从腰间掏出小刀,利落地一分为二,跳下桌子走到陆浅面前。
“喏,吃个苹果,别想那么多。”
陆浅扯起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接过苹果,“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怎么也要和他当面道个谢。”
但是程翊好像并不想见她……
昨晚江栾给陆浅打了最后一管药,陆浅的身体基本也完全恢复。
虽然隋唐还在挽留她,但陆浅说什么也不想再打扰。
曲乐咔嚓一口咬下苹果,“你走了去哪啊?”
“回学校,”陆浅不假思索地回答,“宿舍住着比较便宜。”
曲乐恍然地挑挑眉,宿舍,这个东西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陌生。
“那你以后怎么办?”
“没想好,”陆浅思忱道,“半工半读呗,捱到毕业,等毕业了找到工作应该就好了。”
曲乐眼珠子骨碌一圈,提议道:“要不然你毕业了来找隋唐吧,他肯定能给你安顿好。”
陆浅微怔,接着摇摇头,“我不想再回来了。”
这个地方就和妈妈一起留在记忆里吧。
曲乐眯起狭长的眼睛,捉摸不透地笑了下,“那意思是不是我们只能有缘再见了?”
陆浅抬头,端详着曲乐的脸,难舍地点点头,“好像是哦。”
陆浅从小就四处借宿,在哪里都呆不长远,所以几乎没有朋友。
这些天不知不觉间也和曲乐聊过很多,不知道曲乐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陆浅心底大概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
曲乐将手中的苹果核高抛脱手,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桶,走向房门。
“歇着吧,明天早上让唐哥送你。”
陆浅轻嗯回复。
曲乐走到门边,刻意放慢了脚步。
“顶层会议室,”曲乐手扶着门框,微微转过头去,“程翊应该会在那。”
“诶?”
“用不用我带你去?”
陆浅微怔了下,感谢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去。”
陆浅沿着楼梯,一层层走上去。
蘅襄馆是修了电梯的,但陆浅总觉得,坐电梯上去太快,快到她根本整理不好心情。
慢步走到会议室门口,大门是半掩着的,陆浅做贼一样地往里面瞟了一眼。
她看到程翊气定神闲地坐在白色真皮沙发上,身边站着一众单拎出来都能震慑四方的俊朗男人。
但他们就这样毕恭毕敬地簇拥在程翊身边,却让人看不出半点不对。
而是由衷地觉得,这个目空一切、王一般的男人值得这样的拥趸。
祁煌、凌烁早就发现了缩在门边鬼鬼祟祟的陆浅。
二人回头朝洛川看去,洛川微微阖目,并没多说。
他们如果发现了的话,以程翊的耳力和警觉度,肯定早就发现了。
陆浅咽了一口口水,似乎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迟疑地敲响会议室半掩着的房门。
“当当。”
听到敲门声,屋中的人目光齐齐向她看来,陆浅不禁哆嗦了一下。
她缩着肩膀往前挪了两步,站到程翊面前。
“那个、程翊、你跟我过来一下。”
但她根本不敢抬头看程翊,就垂着眼睛看向地面,拘谨地抓着手里的袋子。
身后的几人惊恐地加重了呼吸,包括洛川那张桃花样的小脸,也有一丝垮下。
这女人在命令他们当家?
程翊微微挑眉,冷冽的眼挪向陆浅。
接着他做了一个更让这帮人看不懂的动作。
程翊站起身来,擦过陆浅身边,大步走向会议室外。
隋唐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难以言说的邪笑,随着程翊的走远,愈发加大,直到鼻息间都沾染了笑意。
祁煌和凌烁又是一阵惊奇的对视,他俩确实是醒着呢吧?
没做梦吧?
不对,这比梦荒谬。
就连一直低着头的江栾,也把眼镜挪下两分,露出黑成熊猫的眼圈,视线随着程翊一同离开。
陆浅小跑着跟上程翊的脚步,直到会议室门后隐蔽的拐角处。
程翊站定,散漫开口:“什么事?”
“我就是想谢谢你那天救我……”
程翊冷声应道:“不用。”
“……”陆浅喉头一梗,这两个字把陆浅准备要说的话全憋回去了。
程翊看着陆浅逐渐涨红的脸,面色也没有一点缓和,仍旧冷淡。
“还有别的事吗?”
“有有,”陆浅点点头,“就是你那个伤啊,还是得换药,但是我明天就走了……我怕你们这没人能帮你处理。”
陆浅仍旧不敢看程翊,只是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念叨。
“我就给你做了几个换药的纱布,”陆浅把手中攥得快出汗的袋子高举起来,送到程翊眼前,“你放心,我都用消毒过的袋子分装了,你到时候换完药,直接贴在伤口上就行。”
“数量不多,但是你的伤用完这些换的纱布估计就好了。”
陆浅说话的时候心还在砰砰直跳,她都听不见自己的话语,鼓膜中充斥着的全是心脏的鼓点。
“你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程翊没有接陆浅手中的袋子,而是语气生硬地开口质问。
那语调听得陆浅皮肤一阵发麻,如果她是只长毛的小动物,她现在身上的毛一定会耸得炸开。
“啊……那个、我觉得你可能不想被他们看见、所以……”
“多余。”
“……”
陆浅也觉得自己做了多余的事,程翊这样的男人根本不用她去操心这些。
“对不……”
“起”字还没有脱口,陆浅手中的袋子便被大力扯开。
程翊一个字也没有多说,接过袋子就迈开长腿走了回去。
陆浅如释重负地垂下手。
没有惹他生气,道谢也好好说了,结果还算好。
她有些不舍地朝门里看了一眼,便悄悄走开。
见程翊回来,隋唐脸上露出玩味。
“每天都趁人家睡着的时候去偷偷看,她自己找来了,还冷着脸把人家赶走,”隋唐轻晃晃脑袋,“啧啧啧。”
“唰——”
话音刚落,一把利刃径直飞向隋唐,隋唐微笑着右倾身子,完美躲过。
“舌头不想要了我可以代劳。”
程翊淡然的声音幽幽飘出。
“暴君,”隋唐叼起一根烟,调笑着开口,“成天想割人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