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暖了暖,应了声然后挂断电话。等我赶到公司时,办公室里只有许陌风一个人。许陌风看了眼我,皱眉道:“就半个月不见,怎么能瘦这么多?”他似乎只是句寻常的抱怨,没等我开口他就抽出了一张单子。“遗物整理的很多流程你都可以做,就收个跑腿费就行。”我看着单子上不及平常十分之一的价格,连忙摇头:“老板,这不合规矩。”许陌风脸色冷了冷:“我是老板,这个公司规矩都是我定的。”最终,我只能尴尬的签了字。只是我在心里算了笔账,等我死后,得拜托孤儿院院长替我将余下的钱补上了。
转眼就是半个月过去,黎妄再也没回来过。
窗外已经刮起了有些凛冽的北风,明海市,入冬了。
我在医院拿了药之后回家,给老板许陌风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我缓缓开口:“老板,员工下单能优惠吗?”
许陌风沉默了一瞬才出声:“你是说你自己的?”
“是的。”
许陌风声音突然扬高了一点:“叶琉歆,上次我送你去医院,医生说是早期!你是不是疯了,这么轻而易举就要放弃自己的命?”
跟他共事两年,我还从没有见过他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可他的话一点点砸进我心里,我张了张嘴,带着连自己都无法放下的苦涩。
“老板,我没资格治。”
一个‘癌’字压垮了世间无数家庭。
那些跟我一样的癌症患者,他们有亲戚、父母、爱人,尚且不能掌控生死。
我有什么?
一个不爱我,即将离婚的丈夫,一份饿不着,却也庸碌的工作。
我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可又生生忍住。
“谢谢你啊老板,可这病,我真的不治了。”
天地都好像寂静,只有阴沉的天气和冷到骨子里的寒风。
许久,我才听到许陌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不会干涉你,但你要是需要钱,别跟我客气,下单的事情,你来公司说吧。”
我心里暖了暖,应了声然后挂断电话。
等我赶到公司时,办公室里只有许陌风一个人。
许陌风看了眼我,皱眉道:“就半个月不见,怎么能瘦这么多?”
他似乎只是句寻常的抱怨,没等我开口他就抽出了一张单子。
“遗物整理的很多流程你都可以做,就收个跑腿费就行。”
我看着单子上不及平常十分之一的价格,连忙摇头:“老板,这不合规矩。”
许陌风脸色冷了冷:“我是老板,这个公司规矩都是我定的。”
最终,我只能尴尬的签了字。
只是我在心里算了笔账,等我死后,得拜托孤儿院院长替我将余下的钱补上了。
想通之后,我签字签的毫无压力。
没耽误多久时间,我就完成了这件关于死亡的大事。
走出公司,我只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家后,我在客厅坐了会,视线扫过四周。
这个房子里,不应该再留下我的任何东西了。
我按照自己的工作习惯,将家里分成了四个区域,开始打扫。
我拿出上次的清单,一样样对比着被我划掉的东西。
收拾到卧室的床头柜时,不知道从哪里掉出一个皮革本。
我随意翻开,黎妄行云流水的字迹映入眼帘。
【2018年7月14日,思语丢下我了,我的世界也黯淡无光。】
2018年7月14日,是黎妄第一次跟我告白那天。
我合上本子,如果几个月前我发现这个或许会痛彻心扉。
但现在,我只觉得心里一片平静。
已经打算放弃的人,何必再去追究他是真心又或假意?
将本子放在床头柜上,我打了物业电话,让他们来收垃圾。
足足半人高的两袋子,我是绝对扛不动的。
很快,物业的工作人员就上了门。
而与此同时,黎妄的电话也打到了我手机上。
他声音很平淡:“离婚登记的号排到了,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两袋东西落进垃圾车,发出闷闷一声响,不由笑了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