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在不在。”两个大一小学妹正叽叽喳喳的往校内走。因为那个熟悉的名字,邱声晚停留片刻。沈实。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但她却清楚的记得那张脸。大一刚入学那天,是个烈日炎炎的午后,她拖着破旧的行李箱走了很久。箱子的轮子不堪重负,彻底罢工。而她又舍不得那十几块的打车费,就那么一路拖着坏了的行李箱徒步走到学校。沈实当时是学生会主席,负责接待新生入学。邱声晚明显与其他新生不同,她是只身一人来报到的,身边没有帮着拎行李的爸爸,也没有帮着扇风的妈妈。
明锦佑刚把容北打发走,手机就收到了退款消息。
是他昨晚转给她的二十万,她没收。
还当真把欲擒故纵这招玩儿得出神入化。
小瞧她了。
明锦佑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邱声晚那张脸惨白得不能看。
要不是见过她双颊绯红的样子,他都没办法把眼前毫无生气的人和昨晚勾人的她联系到一起。
明明只是想了一下,可他却清晰的记得指尖带着温度的滑嫩触感。
明锦佑压下躁动的指尖,起身去楼梯间抽了两根烟。
再返回时,邱声晚已经醒了。
看到他,邱声晚明显错愕。
“值班。”明锦佑淡漠的说了两个字。
可他明明没穿工作服,而且这也不心外。
邱声晚心里都是疑惑,却不敢问出口。
明锦佑公事公办的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头还晕不晕,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邱声晚都是摇头,全程没敢看他的眼睛。
好在明锦佑只是问了几句后就离开了,邱声晚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惨白的天花板,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去面对明天的暴雨。
早上宋亚代表科室的人来探望她,告诉她一件让她很意外的事。
赵磊承认他才是性骚扰的那一方。
不过他给自己找了借口,说自己前一晚应酬喝了酒,酒没醒,才犯了错,愿意诚恳给邱声晚道歉。
“这怎么可能?”邱声晚不敢置信的喃喃。
宋亚也说,“我们都很意外,可确确实实是这么个结果,处罚的通知都已经贴到医院的公告栏了,赵主任被记了大过。”
怕她不信,宋亚还把处分通知拍下来发给了邱声晚。
看到那张处罚通知时,邱声晚突然就眼眶发胀。
连日来的委屈,似乎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卡在喉头处酸涩不已。
但她没哭,她早就不会在人前掉眼泪了。
宋亚说医院知道她在这件事情上受了委屈,所以给她放三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休息,调整好状态再回来继续上班。
正好,她得回学校收拾行李了。
根据学校规定,学生实习期是不能继续住在学生宿舍的。
可邱声晚家庭困难,所以宿管阿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多住了几个月。
前阵子宿管阿姨告诉她,说学校准备把旧的住宿楼重装,好赶在新生入学前入住,这也就意味着她不能再住下去了。
本来前段时间她一直在外找房子,可何织突然出事,找房子的事就耽误了下来。
眼下要从宿舍搬出来了,她还没有找到落脚地。
医院附近不是没有房子,只是那些房子都超出了她的预算,她根本租不起。
邱声晚拖着行李,站在学校门口,很茫然。
“听说了吗?20级的风云学长沈实今天回学校了,我刚在校长办公室看到了,真的好帅啊!”
“你怎么不早说!我也要去一睹沈学长的风采!”
“不知道还在不在。”
两个大一小学妹正叽叽喳喳的往校内走。
因为那个熟悉的名字,邱声晚停留片刻。
沈实。
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但她却清楚的记得那张脸。
大一刚入学那天,是个烈日炎炎的午后,她拖着破旧的行李箱走了很久。
箱子的轮子不堪重负,彻底罢工。
而她又舍不得那十几块的打车费,就那么一路拖着坏了的行李箱徒步走到学校。
沈实当时是学生会主席,负责接待新生入学。
邱声晚明显与其他新生不同,她是只身一人来报到的,身边没有帮着拎行李的爸爸,也没有帮着扇风的妈妈。
是沈实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她,看到她拖不动行李,就主动上前询问并提供帮助。
那时的她很自卑,觉得自己行李箱坏了不敢麻烦别人,下意识的要拒绝。
但沈实二话没说直接扛起她的行李箱就往宿舍楼走。
沈实很高大,太阳下连影子都是长长的。
她低着头跟着那影子走了一路。
那是她跟沈实唯一的一次交集。
后来沈实去实习了,而她也忙着打工忙着学业,只是在偶尔空闲的时候,才会想起太阳下那道长长的影子。
……
邱声晚到底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她又舍不得花钱去住酒店,便打算去医院的休息室里凑合一晚。
为了避开医院的同事,她特意在医院附近等到夜里十二点多,才拖着行李箱进了医院。
谁知一进去,就碰到了明锦佑。
男人的冷然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手里拧着的行李箱上。
邱声晚很窘迫,像个做错事的学生碰到了学校的教导主任般,她低着头迅速逃离。
赶到休息室时,她才按着心跳如雷的胸口,长长的吐了口气。
休息室没有床,但有两张双人位的小沙发,邱声晚就在其中一张沙发上蜷缩了一晚。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起床洗漱,拎着行李出了医院。
白天照例是四处找房子,可跑了一天,她依旧一无所获。
不是她对房子挑剔,而是最便宜的房子都超出了她的预算。
她只能继续在休息室凑合一晚。
夜里又梦见了何织,梦见她拿着手术刀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
她声嘶力竭的叫她,可她却毫无反应。
血蔓了一地,她也从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邱声晚再也睡不着了,便打算下楼去转转,透透气。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她坐在以前和何织偶尔摸鱼的长椅上吹风。
“往这边走,这边没监控,快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扰了邱声晚,她从灌木林中探出头来打量眼前的情形。
是赵磊!
灯光很暗,邱声晚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却记得他的声音。
赵磊步履匆匆,怀里似乎抱着个什么东西,前面还有一人,身形很高大,应该是个男人。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转角处。
邱声晚急忙跟过去,却只看到个远去的汽车尾灯。
隔天她正要离开医院时,发现大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全都仰头在看楼顶。
邱声晚也看了过去,楼顶处站着一个女人。
“听说是个刚生产没多久的孕妇,孩子没养活,想不开要跳楼自杀。”有人在议论。
“据说孩子是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吃了不少苦,生产的时候就差点没挺过来,结果孩子还是没养活,挺可怜的。”
是黄芸!
邱声晚记得这人,黄芸生产那天她也在,的确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她当即就扔下行李往楼顶跑,却在电梯里撞上了明锦佑。
“对不起。”邱声晚习惯性的低头道歉。
男人薄唇轻启,声音疏冷,“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