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才有人说起,丢的是个女子。惊讶者有,好奇者有,痛心疾首般指责秦至,欲要弹劾者也有。秦至把所有声音抛在身后。脑中心中眼中所惦念的,只有那一张笑脸。他策马疾驰在各街各巷,直到看见一朵双珠草落在地面。这一次,他庆幸自己没再忽视掉。……不大的厢房中,萧蝶正倚靠在床边,手持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她从马车上被掳走时,人是清醒着的。虽然被蒙了眼睛,但根据路上颠簸的时间,她也大致能推断出与失踪那处的距离。
前几日他去找楚雁溪问过。
楚雁溪正每日想起萧蝶牙痒痒。
听他提起她,直接没好气的说:“你有本事就去使,能把她从将军身边勾走,本夫人还算你大功一件呢,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楚枫本就色胆能包天,如今又被楚雁溪激了一下,立马来了精神。
当即带人开始布置,就等着萧蝶从别院回京了。
楚枫想的极其简单。
秦至毕竟是出城练兵,回京后第一件事一定是回宫复命,耽误不得。
而他的人等在萧蝶回府的路上,趁秦至不在,掳到人就走。
想来秦至也不会因为一个妾室大动干戈,闹得满城风雨。
到时他不就可以安安生生的享用美人?
之后不管是养在外头,还是过段日子带回府中都可。
就算日后秦至知道萧蝶在他手里,他也可以推脱说是旁人送的,谁又能拿他怎样。
秦至宠爱一个妾室本就对他姐姐不住,难道还能因为个妾室对他动手不成?
他可是楚家唯一的男丁!
楚枫埋头苦想,一会笑一会冷哼,算计了个明明白白。
但他哪里知道,有人也在这样算计他。
回京那天,萧蝶特意命人去山上又采了一捧双珠草。
她捧着花,对秦至笑的人比花娇。
“妾身要把这花带回去插进花瓶里,免得将军回府就忘了妾室。”
秦至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忘了谁也忘不了你,你既然喜欢这个别院,我回府就把这别院赠与你,日后你想来,得空我还陪着你来。”
“太好了!”
萧蝶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扑进秦至的怀里。
“将军对妾身真好,妾身以后一定轻点咬着将军。”
秦至没想到她居然脱口而出就是调戏之言,耳朵有些泛红的同时,照着她身后凸起的轮廓就拍了一巴掌。
“真是个妖精,看本将军晚上怎么降你。”
两人又调笑几句,暂时分开。
秦至骑着高头大马先行离去,留下萧蝶由青合护送着回京。
进京这一路都平安无事,众人也觉得再正常不过。
毕竟这是天子脚下又走的官路,哪有敢打家劫舍的强盗。
却没想到进了城后,异变突发。
一队人马横冲直撞的冲散了萧蝶这一行人的队伍。
等青合火急火燎的赶上前去,掀开马车帘子,车厢内的萧蝶已经不知所踪。
留下的可儿也被人打晕,正斜靠在车厢里。
青合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出了大事了!
如今萧蝶在将军心中是什么重量,没人比青合更清楚。
他当下脚步就变得踉跄,哑着嗓子喊着,“快!快去宫门前守着!告诉将军,萧姨娘被掳走了!”
……
秦至复了命,刚从宫门口出来,就看见了惊的脸色惨白的青合。
他心里咯噔一声,手心已经先行冒了汗。
府中的其他护院已经在附近找过了,可惜没找到什么踪迹。
秦至策马前来,同时带来了他手底下能调用了所有兵马。
数不清的兵士,一寸一寸,恨不得连草皮都翻个底朝天。
没有,还是没有。
秦至不信早上还在他怀里撒娇的人,就能这么失踪不见。
他也接受不了他屡次承诺说要保护之人,就这么生死不明。
手心的汗简直要把缰绳打湿,他低着眉,也依旧压制不住眼中的火气和焦躁。
下属来请示下一步的动作,秦至骑在高头大马上,想都没想的答道:“找,一条街找不到就两条街,一个坊市找不到就两个坊市,城东找不到,就找全城,就算把整个京城翻个遍,本将军也要把人找回来!”
“将军!”
下属惊的跪在马前。
“还请将军三思啊!惊扰了京中百姓,如果圣上怪罪……”
“圣上怪罪,我自一力承担。尔等只管去找,我……我不能就这么把她丢了。”
来请示的是秦至的心腹。
他也知道前些日子在梅山上的事,此时也只能幽幽的长叹一口气。
“属下领命……”
这一日,京城百姓们记了许久。
满城兵士家家户户一寸一寸的搜寻。
一开始人们都说将军是丢了家中重宝,如此在意,估计是祖传的宝贝。
后来人说,丢的是个人,这般在意,应该是天牢里十恶不赦的重犯。
再后来,才有人说起,丢的是个女子。
惊讶者有,好奇者有,痛心疾首般指责秦至,欲要弹劾者也有。
秦至把所有声音抛在身后。
脑中心中眼中所惦念的,只有那一张笑脸。
他策马疾驰在各街各巷,直到看见一朵双珠草落在地面。
这一次,他庆幸自己没再忽视掉。
……
不大的厢房中,萧蝶正倚靠在床边,手持发簪,对准自己的脖颈。
她从马车上被掳走时,人是清醒着的。
虽然被蒙了眼睛,但根据路上颠簸的时间,她也大致能推断出与失踪那处的距离。
她估摸着秦至找过来的时间,和同在房中的楚枫对峙着。
楚枫依旧是那副浪荡子弟的德行。
他是真怕萧蝶在他没得手之前就香消玉殒。
难得的和颜悦色,温声细语。
“小娘子,你和谁做妾不是做?难道非得做他秦至的妾室?那个黑脸的煞神有什么好的,难道还能有本公子这么温柔风趣?”
“本公子是真的喜欢你这个小模样,你放心,只要你从了我,不管小娘子你喜欢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珍玩玉器,本公子一定通通给你找来!”
看萧蝶一直冷着脸不为所动,他又加了一句。
“况且那秦至有的物件我都有,他不会的本公子也会哦,只要你从我,只要你从我一回!本公子绝对让你欲罢不能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蝶:……
她捋了捋寒毛直竖的胳膊,问二蛋,“我能一把耗子药药死他吗?”
恶心人也是犯罪啊。
二蛋放下一直捂着脑袋的手,“不,不能,因为秦至已经来了。”
二蛋话音刚落下,就听它那个戏精宿主骂道。
“你这个肮杂东西也配和将军相提并论?你给他提鞋都不够资格!呸!让人恶心!看你一眼我就三天吃不下饭!”
楚枫自小被宠着惯着,何曾有人这么辱过?
当即就撂下了脸,人也往前冲了几步。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在院外的脚步声愈发临近之时,萧蝶又如杜鹃泣血般发出一声悲鸣。
“那我今日便横尸此处,你也休想辱我!我萧蝶此生,生死不论,只属将军一人!”
说着,她扬起手中发簪,毫不犹豫的对准自己脖子刺了过来!
“不要!”
“小蝶不要!”